郁东识说:“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欺负吧?我宁可别人欺辱我,也不愿你受到半点委屈。”
听到这话,我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你还是赶紧回普济堂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不行,我得把你平安送回家。”
刚一回到家门口,就撞见我祖父正迎面走来,他一看到我和郁东识回来,愣了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郁东识是挨着走的,他还牢牢握住我的手腕。我看了眼祖父,慌张地松开了他的手,局促不安地喊了声:“祖,祖父。”
郁东识也跟着喊道:“项爷爷。”
祖父点点头,目光仍在打量着郁东识,问:“卿然,这便是你救的那个人吗?”
“祖父你怎么知道?”
“进来坐坐吧。”祖父转身径自进去。
在院子里,祖父又来回审视着郁东识,问:“小伙子,叫什么?”
我怕会泄露我们之前认识的事,就赶忙说:“祖父,您叫他阿余就行了,剩余的余。”
“哪里人?”
“淮口人。”郁东识回答道。
我提心吊胆的,只愿他千万别露馅就行。
之后,祖父简单问了几句,还给他看了手相,这才放他离开。
待他走后,祖父幽幽道:“这回我总算知道柯臣为何要绑架他了。”
“是为了什么?”
“为了阳气。阿余身上,有超过寻常男子的阳气。”祖父说,柯臣绑走流浪汉等人,应该是为了集齐阳气。而郁东识身上阳气最足,柯臣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那柯伯伯要阳气做什么?会不会是为了复活柯致?”我问。
祖父摇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
“阿致应该在两年前就死了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死人。就是十殿阎王出手,阿致都不可能死而复生的。”
回到房间后,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柯臣此举,无疑布下一个天罗地网,要将我们这些人都罗入其中。如果说他做这些,是为了复活柯致,倒情有可原,偏祖父又说不可能复活。
那么,柯臣召我入梦中和柯致相见,又绑走郁东识等男子,是为了什么?
“救儿子,救儿子……”我不自觉想起菱晓的事,又是在两年前,幕后之人不单精通玄门术法,更是什么掌门……
我猛地一激灵,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给菱晓下蛊之人,不会就是柯臣吧!
想到这,我有些喘不上气来,越想越觉得就是柯臣。也只有柯臣,能做出如此阴险歹毒之事。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如果真是他的话,两年前他派菱晓来夺我元神,是为了救柯致。如今柯致已死,他会不会因此对我心生恨意,故而来报复我?
再有一点,听郁东识的意思是,我死过一回。那么柯臣多半是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好救活柯致。
思来想去的,终究我是逃不了柯臣这场布局,包括我身边的人。
……
等天一亮,我才出门,霍彦就找来了,急忙地说郁东识不见了。
“不见了?”我一惊,“怎么会不见的?”
霍彦说,今早起来,他去郁东识房间,看到房门关着,他喊却没人回应。他进去后,看到房间空空如也,而郁东识不知去向,唯有天窗是打开着的,并且地上留有陌生的脚印。
“他极有可能又被人绑走了。”他说。
“绑走了?”我想到昨天恰好碰到了假柯致,今天郁东识就不见了,这也太巧了。“我知道他在哪。”
“柯家?”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去救他了。”
我和霍彦去了普济堂,和菱晓一起商议着营救事宜。霍彦的意思是,请我祖父出面解决,好歹我祖父是柯致的师父。
我认为是行不通的,这事我们没凭没据,柯致更不会主动承认绑了郁东识。再者,郁东识对柯致来说极其重要,他未必会给我祖父这个面子。
菱晓大手一挥,“哎呀,不用这么婆婆妈妈的,我们去他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问:“怎么看?”
“这事我擅长,我可以溜进他家。”
我和霍彦看了对方一眼,想着柯致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绑走郁东识,那我们也没必要做什么正人君子了。
我说:“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菱晓说:“应该不会的,我身手敏捷,何况这事我最擅长。”
因着眼下并无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再者郁东识落在他们手里,肯定是凶多吉少的,再耽搁不了。
就是冒险,也得冒了。
霍彦说:“那,今晚我们便行动吧。”
待及入夜后,我假装早早睡下,关实房门,就从后窗偷溜了出去。
这还是我醒来后头一回做这样的事,不免心慌慌的。但为了救郁东识,再慌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来到柯家附近,周遭寂静无声,连只鸟也没有,只得些许的灯光。
我们三人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商量着。菱晓说:“你们在这里把风,我进去打探情况。”
霍彦满是担忧地说:“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要不我和你去吧?”
“一个人行事方便,还不容易被人发现。放心,我不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我有经验的。”
“可……”
“别婆婆妈妈的,我去了,你们看着点。如果天亮前我还不能出来,那多半是被发现了,你们记得来救我。”
说完,她便快速地跑到柯家后院,借着张凳子,纵身一跃,翻墙进去了。
这给我看呆了,她哪里是身手矫健,分明是有轻功在身的。
霍彦问:“你说她一个人能行吗?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我说:“应该能行吧?”我见他忧心忡忡的,故意打趣说:“你很关心她?”
“当然关心了。”他意识到什么,又改口说:“那她有事的话,连累的还不是我们。”
我笑了下,但愿他真的能把菱晓中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左等右等的,我们等得有些焦心,生怕菱晓会出事。
就在这时,听得“吱吱”的木门声,是柯家后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影,是菱晓。
“太奇怪了,里头一个人都没有。”菱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