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祖父相视一眼,神色复杂。
祖父喃喃道:“好好的,花瓶怎么会碎?”
我过去蹲下身捡起碎片,“许是小缘偷偷玩了花瓶没放稳吧。”才一说完,我就不小心被碎片划伤了手指,指尖顿时有鲜红的血滴渗出。
“没事吧?拿扫帚扫扫就是了,别用手捡。”
“没事的,就一点点。”我刚起身,眼前突然一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很诡异黑暗的画面,随即画面又消失不见。
我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祖父。”
祖父面色也不大好,“怎么?”
“我,我想去找我爹。”
“不可,你晚上出门不安全,还是在家等你爹回来,应该快了吧。”说罢,祖父幽幽地看向门口。
我守在门口,心中愈发忐忑,今晚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不好的征兆?我问:“祖父,爹今天是去哪里了?”
祖父说:“应该就在清川吧。你怎么愁眉不展的,是不是……”
我摇摇头,“祖父您还是回去睡吧,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呵呵,没事,祖父就和你一起等。唉,你不知道,其实我和你爹是一样的。他在外找了二十年,才找到你。我在家中,也苦等了二十年,才等来你们回家。做父母的,都是一样的。尽管你爹也上年岁了,可我还是免不了操心。以后等你为人父母,就知道我们的苦心了。”
我们又继续等,一直苦等着,足足等到了后半夜,祖父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我也有些撑不住了。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风吹开了。
我吓一激灵,瞬间醒了,本想起身去关门的,却看到门外面正站了一个人。因着门外没有灯,那人又处在黑暗之处,所以看不清样貌,只能大概看到身形。
我上前几步,仔细看了下,看身形好像是我爹,我便试探地喊了声:“爹?”偏门外人没有半点回应,就一动不动的,这让我有些瘆得慌。
“祖父,快醒醒。”我轻轻摇晃着祖父的手臂。
“嗯?怎么了?”祖父迷迷糊糊地说。
“祖父你看那,是不是我爹?”我指着门外说。
祖父一瞧,愣住了,缓缓起身来,想上前又犹豫的,“追宴?”
门外人还是没有回应,仍是一动不动的。
这让我愈发不安,又大声喊了句:“爹是你吗!”
祖父说:“肯定是你爹了。”
我们祖孙二人向门外走去,祖父不知想到了什么,把我往后推,“此事有异,你先别靠近。”说完,祖父就大步向前去,拿过油灯一照,果然是我爹。
只是离奇的是,我爹双眼紧闭的,面色也有些古怪。
没等祖父靠近,“咚!”的一声,我爹便轰然倒下。
“爹!”
“追宴!”
我和祖父齐齐上前去,只是我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根本喊不醒。
“昆哥,昆哥!”祖父大喊着,“卿然,你去找昆哥,让他把你爹抬回去。”
“哎!”我赶紧去把昆哥给找来。
找来昆哥后,他把我爹给背回去。我扶着祖父回去,祖父却茫然地看着周围,像是在找什么。我问:“祖父,您在看什么?”
祖父摇摇头,“今晚的事,太怪了。”
祖父为我爹检查过后,他面色愈发凝重,一言不发的。待宁婶和昆哥出去后,他才说:“卿然,去把门关上。”
我便去关上房门,小心地问:“祖父,爹他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的?”
祖父无奈摇摇头,叹息道:“柯臣还是下手了。”
“嗯?”
“他对你爹下手了。”
“什么?”我惊着问,“那他对我爹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在你爹体内种下了金赤子,并且锁住了你爹的心魂。”
“金赤子是什么?”
“一条蛇,一条和常人小拇指差不多大的蛇。”
“啊?蛇?”我声音颤抖地说,又看向我爹,惊愕不已,我爹身体中怎么会有蛇呢?
祖父说,金赤子不属于自然之蛇,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极为罕见,且精通人性。金赤子遇火入火,遇水溶水,有形又无形,一般人是难以察觉到的。
金赤子一旦进入人的躯体中,寻常诊脉是看不出来的,也找不到病症。金赤子活在人的躯体中,不会侵蚀五脏六腑,但能影响人的心智,从而锁住心魄。
金赤子长期留在人体中的话,则会让人形同死尸,难以苏醒。柯臣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金赤子进入我爹的躯体中。
“那,那要怎么救?”我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因为金赤子属人为制造,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解药,它只听其主人使唤。”
“所以,也只有柯臣才能救我爹?”
祖父无奈地点点头,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唉,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对你爹下手。”
我也彻底慌了神,柯臣自知拿我没办法,从而对我爹下手。我越想越气愤,“柯臣这卑鄙小人,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没用的,他现在握着你爹的性命,已是无所顾忌的。你一旦惹怒他,他随时都可能要了你爹的命。”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无助又气愤的,柯臣太阴狠了。
“唉,他的目的不在你爹,而在你。”
我怔怔地看着我爹,是啊,柯臣的目的一直都是我,他这次便是想以我爹的性命作为要挟,好让我就范的。“那我……”
祖父摇摇头,“这事一时急不来的,你千万别一时冲动去柯家,如今的柯家不同往日了,有恶鬼镇守,你去了的话容易出事,别没救回你爹,你倒出事了。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出面,去会会他。”
“祖父……”
“放心吧,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怕什么。再说了,祖父是老了,可不至于要遭徒弟的毒手。我了解他,由我去,最是合适不过的。你就好好照顾你爹,其他的事有我呢。”
我欲言又止的,转念一想,也只能是这样了。柯臣是没有任何顾忌的,而我不同,我有家人朋友,他随便对谁下手,就能拿捏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