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她以姓名相要挟,可我仍旧是鼓足了胆子,再次问出了内心的疑惑:“为什么当初要站在爷爷灵前却不进去?”
老妪盯着我的脸庞,许久之后,那脸上深重足足能夹死几只苍蝇的褶皱沟壑突然动了起来,又看的我内心发毛。
她喉咙中发出几声不似于人类的恐怖小声,然后一脸怨恨的看着我,恨声道:“呵呵,这个问题,要不然等你下去之后,亲自去问问林清风那老头吧!”
她猛地将我砸在地上,把我砸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让我暗自吃惊为什么一个年过八十的老太婆体内竟然蕴含着这么磅礴的力量。
她散披在斗篷之下的白发无风自动,状若疯癫的吼道:“为什么林清风这老家伙即便是死了,还要在灵堂设下重重禁止,不准我佘粲花越过雷池一步!”
她猛地转过身,手中的拐杖底部抵在我的心脏处存余,只要稍稍发力就能置我于死地,她桀桀笑道:“小鬼,你想不想下去问问?”
我立马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感情这老婆婆跟自己爷爷是旧相识?
我连忙说道:“那肯定是你们老一辈人的事情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老婆婆嗤笑一声,好在她没有失去理智一击将我心脏给震碎,在我不断的祈祷下,她总算是把拐杖放在了一边。
“林清风的后生,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玩意儿?”佘粲花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我讪讪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
废话,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么个地方,任谁能心甘情愿,就像那两名即将要被当做祭品去用的男女。
脑子里一生出来这个念头,我不由得想起了最初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救那两个无辜被当做祭品的男女,我连忙看向那汹涌波涛的海面。
我与那个自称佘粲花的老妪对话时,这该死的祭祀她居然没有停下来,而是仍旧如同机械般的进行着,而这个时候,那艘孤苦无依的小船早就已经随着汹涌的河面给推波助澜的老中间。
有没有河神来吃了他们我不知道,可如果浪水将他们的船掀翻的话,他们也会被沉重的铁链束缚导致无法脱身,最终溺水身亡的!
一想到这个,我竟然忘记了佘粲花跟我的警告,让我不要乱动。
我立马直视她,内心没有来的生出一股怒气,冲着她吼道:“你与我爷爷当年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可这两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我眼前,我却一定要管一管!”
佘粲花显然对我的无视她刚才的话十分愤怒,听到我的豪言壮语之后,她冷笑的看着我:“哦?就凭你?怎么管得?她们死得其所,为了祭奠河神,这里的村民恐怕一辈子都要感恩与我,恐怕还要为了建一座香火牌坊,供奉与我。”
我虽然愤怒,却没有被愤怒冲昏理智,见她没有一时半会儿想杀我的念头,我立刻开始打量起这个村落的环境。
许久之后,我扫视完所有风水地貌后,胸有成竹的看着佘粲花,冷静到:“这里根本就没有河神!这一切的旱灾,恐怕是有外人插手!”
佘粲花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说说看?”
我沉吟片刻,沉着道:“按照风水上来说,淇水这里是一块宝地,北面环山朝阳,四面临水,闪形地势如同一艘巨舰,恰好又临近水源,若是放在古代,这里就是一块哪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皇帝出生的龙兴之地。”
佘粲花眼神中立刻绽出一抹惊讶,她不动声色的说道:“继续说下去。”
我看她脸上的神情后,暗道自己看来没有分析错,便神情大定,继续说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山分正背,水分阴阳,淇水这里肯定埋藏了二十四具身负大气运官员尸体,可能在几百年前这里曾是某位官员的发福之地,所以埋藏了二十四具尸体,以用于支撑这条大船。”
“雌水平静,雄水湍急,淇河这条水动中有静,奇正相间阴阳相合,源源不绝,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惹来天谴而导致天不降甘霖,那只有一种可能。”
我眼神死死的盯着佘粲花,一字一句的说道:“有人动了淇河这里的风水,换而言之,有人挖开了那二十四具棺身,让淇河支撑大船的船桨断了。”
佘粲花嘴角笑吟吟的看着我,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她真正的内心所想。
我深吸一口气,说除了内心最后的疑问:“把这两对恰好出生于阳气最盛与阴气最盛的男女扔进淇河里面,不过是你的障眼法罢了,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佘粲花仍旧是笑着看着我,然后突然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笑着说道:“你猜?”
我突然被她这老顽童般的一句话给整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一时间我们两个人就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最终仍旧是我打破平静。
我紧紧盯着她,然后鼓足勇气开口道:“我不管老婆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一定要将那两个无辜的男女给救上来,如果你想阻拦我,那你就杀了我吧!”
佘粲花嗤笑的看着我,拐杖在地面上轻轻的撞了两下,然后冷笑道:“小子,我想杀你的话,就不会跟你费那么多话了,可如果你想毫无依仗的就进入现在这条大河莽撞救人,恐怕不用我出手,你就会死的尸骨无存!”
我望着这条不知为何突然肺疼起来的大河,内心久久权衡之后,仍旧是遵从了最终的打算。
“我要去救人!”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佘粲花站在那里嘿嘿冷笑:“那我就替林清风的孙子收一回尸。”
我没有理会这个疯奶奶的疯言疯语,甚至都没有看到我临走前她望向我背后的怜悯神色。
既然遇到了这种事,就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爷爷告诉我的道理。
“反正自己也没多少活头,能多救下来一个人也好。”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便义无反顾的架着一条破旧的小船想漆黑汹涌的波涛大河冲去。
看着我逐渐消失的背影,老妪佘粲花砸么砸么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不愧是林清风那老家伙的孙子,连这牛脾气都是跟他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便神情无比阴沉。
脑海中又回想起了我之前的一番分析,佘粲花赞赏道:“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风水堪舆眼光,真是年少有为啊。”
“只可惜,小娃你看错了一点,”佘粲花桀桀笑着,从神色呆滞的人群中穿过,只留下一句我早已经不可能再听见的话:
“河里真的有河神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