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迎春院。
夜里的星辰如钻石般倾洒万点星辉,将少女眼眸点缀着得亮晶晶的。
月亮皎洁好似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晖映了少女光洁如雪的肌肤。
星河如练,化作成一条璀璨丝带,轻轻拂过少女新荔般的脸蛋。
何等美丽的夜景,犹如少女此刻的心情。
迎春手托香腮,眸光莹莹,脑子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庞流露着幸福甜美的笑容。
司棋单手捂额,一副姑娘没救了的表情,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姑娘,夜深了,是不是该休息了?”
迎春回了神,螓首轻点,糯糯地说:“司棋…今晚你能陪我一起么?”
司棋痛快道:“好,我今晚陪着姑娘。”
迎春莹莹的眸子向她注视过来,神色忸怩:“今天…那个…”
“姑娘想说什么?”司棋一脸疑惑。
迎春小脑袋下垂,怯怯地说:“今天的事…你、你不可以说出去。”
司棋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故作为难道:“今天的事?姑娘是说,珑二爷欺负我的事么?好吧…既然姑娘吩咐,我不说就是。”
迎春檀口微张,正想说不是,却见司棋眼含笑意、一脸揶揄,顿时明白过来,司棋在捉弄她,赶忙用丝帕将脸遮住。
司棋见姑娘过于害羞,有些禁不起捉弄,于是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睡了。”
此时,迎春脑中似有两个小迎春在辩论,不过瞬息的功夫,那位表现勇敢的小迎春占据了上风,于是她又鼓足了勇气,小声重复了一遍:“今天的事,你、你不可以说出去。”
她脑海里全是贾珑对她说过的话,要像真正的迎春花一样勇敢面对生活。
司棋双手一摊,坏笑道:“姑娘讲话含糊其词,奴婢愚笨,是真听不明白,今天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姑娘就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哪曾想,迎春伸手拽住她的裙摆,压低着脑袋,嘴里不断小声重复:“你不能说出去、不能说出去……”
这架势,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念到你头疼。
司棋有些麻瓜了。她伺候迎春半旬了,还是头次见她表现得这样执着。
“好好好,姑娘既然吩咐,我肯定不说。”司棋投降了。
迎春一听,这才停止了念叨,也松开了司棋。
“我答应姑娘了,姑娘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迎春又急了。
“姑娘,你和我说说珑二爷呗。”
司棋今天被贾珑占了便宜,也和迎春一样,脑海里总是不断重复那一幕。
说到贾珑,迎春小脸一红,回想过往种种,神情时而甜蜜、时而纠结,犹犹豫豫,不知从何说起。
“姑娘别急,我们进被窝里边去说。”司棋拉着迎春上榻。
两人很快褪去衣衫,躲进了被窝里。
不多时,被窝里传出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
翌日,寅时。
生物钟到点,贾珑双眼一睁,开始发呆。
几分钟后,他轻轻拨开压在身上的粉臂玉腿,从榻上起身。
瞅了眼还在睡熟的两个丫鬟,贾珑只能自己穿衣,随后出了院子,开始日常晨练。
这个时段,天空仍处于黑暗之中,星星还未完全消失,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直至辰时,贾珑才结束晨练,返回院子。
脸不红气不喘,身上也不见汗,仿佛只是悠哉地逛了一圈。
这时的院子外,佩凤、偕鸾两个丫鬟四处张望,显然正处于一种焦急的状态。
直到二人瞧见贾珑安然无恙回来,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佩凤立时迎上来,冷丽的瓜子脸似要哭出来一样:“二爷,奴婢醒来不见你,差点要吓死了……”
偕鸾一边揉着发红的眼眶,一边可怜兮兮的问:“二爷,你一早去哪了?”
“莫慌,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贾珑笑了笑,解释道:“我每日寅时醒来晨练,今儿看你们睡得熟,所以没叫醒你们。”
“寅时……奴婢懂了,日后要比二爷起得更早才行。”
“我、我也一样!”
两个小丫鬟不是很笃定的说道。
寅时啊…
天都未亮…
“那到不用,以后就这个时辰准备好洗漱用具和早餐,等我回来就行了。”
贾珑开始洗漱,随后吃早餐。
过了一会儿,有个声音出现在院外。
“二叔,你在吗?”
贾珑吃食的动作顿了下,冲偕鸾点了点头。
偕鸾会意,扭身去开门,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男童进了屋,正是贾蓉。
贾珑喝了一口豆浆,缓缓放下碗,随后看向他,眼神充满探究。
贾蓉对贾珑的畏惧,甚至超越了死鬼老爹贾珍,此时目光对上贾珑,感觉心跳都停顿了下。
贾珍揍他揍的狠,但二叔揍他死鬼老爹揍的更狠。
他强装镇定,干笑道:“二叔…您、您吃好了吗?”
贾珑神情冷淡:“有事说事。”
贾蓉表情一苦,只能硬着头皮道:“二叔,我、我不想和爷爷去玄真观,您能帮我向爷爷求情吗?我想留下来。”
“不能。”
“二叔啊…”
贾珑抬手打断,直言道:“你第一天当孙子啊?老爷决定好的事情,能更改吗?”
贾蓉一听,顿时变得失魂落魄。
二叔不愿帮忙,他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贾珑见他好似丢了魂一样,眉头一皱,心里有些犹豫。
说实话,他不喜欢贾蓉。
当年大嫂去世时,这小子无关痛痒,一如既往吃喝玩乐,像没事人一样。
那可是他亲妈死了,简直没血没泪。
只是,大嫂临终前,贾珑亲口答应过,日后要护着贾蓉的。
贾珑暗暗叹了口气,出言安抚道:“你好生听老爷的话,在玄真观安安心心待着,过些年……我再想办法。”
话不能说太满,免得这小子过于期待,得意忘形。
贾蓉耳朵一竖,瞬间回魂,“当真?过些年,二叔能接我回来吗?”
贾珑定定的看着他。
贾蓉脖子一缩:“二叔、二叔方才可是亲口许诺我了。”
贾珑冷笑:“我没有许诺你什么。接不接你回来,一看你表现,二看我心情,三看老爷答不答应,你可别太期待。”
贾蓉喜出望外,开心地蹦跶起来:“二叔是长辈,可不能出尔反尔。只要二叔开口,爷爷肯定应允!”
“滚蛋!别碍着我吃饭!”
贾珑见不得他开心,就想给他来一招苏联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