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珑暗暗舒了一口气。
好拙劣的激将法,皇帝真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拒战是不行了,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个憨直的小孩儿。
憨实直爽,虽然有时会得罪人,但真诚也会叫人欣赏,主打一个无知无畏。
一眼能看透的臣子才能让皇帝放心驱遣。
贾珑憋红脸,高声道:“珑愿与至尊一较高下,请至尊指点!”
“不错!这才是个爷们。”隋康帝粲然一笑。
“戴权,拿棍来。”
“是,至尊。”
戴权选取了两根结实木棍,恭敬递送给隋康帝。
隋康帝随手舞了一个花棍,不经意间的动作,暴露出手腕上那几道深深的肌肉线条。
贾珑瞳孔一缩。
这《隋祖新书》怕是不好拿了。
才学了一个多时辰的基础棍术,仅凭技术,不太可能取得隋康帝认可,唯有仰仗体魄,以力斗之。
贾珑接过戴权递来的木棍,抖出一记崩棍试手。
木棍太轻,手感极差。
“来吧!”隋康帝见他这招崩棍耍得有模有样,不禁兴致大增。
贾珑目测隋康帝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而他自己不到一米四。
只能先攻下路,再出其不意转攻上路。
“至尊,珑要攻了!”
“朕等着呢。”
话音刚落,贾珑一步踏出,同时腰身发力、右臂挥棍,一记扇面横扫,直击隋康帝膝盖。
隋康帝见状,使出一记点棍,本以为轻松化解,哪只下一秒,持棍的胳膊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震荡。
隋康帝稍稍认真起来。
贾珑一击被破,也不气馁,跟着一个旋身,同时木棍落入左手,毫无征兆,迅猛抡动。
与之前打击角度不同,这是一记是高度扇面横扫,有劈的动作。
这一击势大力沉,力达木棍前端。
隋康帝感受到一股汹涌劲风,沉着架棍格挡。
“啪!”
一声爆响。
贾珑手中木棍断裂,木屑四溅。
见此一幕,忠顺王、戴权眼皮一跳。
“好小子,果然力大,朕的胳膊都震麻了!”
隋康帝整条胳膊一阵酸麻,心中惊讶万分。
扫、抡二连击,一击沉过一击,甚至看到贾珑身姿流畅地转化成弓步,猜测应当还有第三击,可惜木棍报废,没能使出来。
隋康帝眼前一亮。
贾珑扔掉断棍,惶恐不安道:“望至尊恕罪,珑实在攻不破至尊防御,下意识加大了力道。”
“无妨。朕说过,尽管放马攻。戴权,再取棍来。”
隋康帝意犹未尽,很久没有与人对攻了,今儿打定主意要玩尽兴。
可若再把贾珑当作小孩看待,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小子是真的力大,木棍仅承受两次挥动就报废了。
这可是上等的榆木棍。
贾珑无奈,只能再次陪着隋康帝玩对攻。
力量已经展示过了,接下来,贾珑收着力,以初学者的水平进攻。
“接下来换朕进攻了。”
二人周身棍影重重,啪啪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攻势愈发暴烈。
忠顺王、戴权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生怕贾珑一个闪失伤了隋康帝。
但很快,二人心态就变了,且越是看下去,表情就越发变得古怪。
隋康帝与贾珑斗了几招后,就开始玩闹似的抽打贾珑小屁股,气得贾珑直抓狂,像发怒的小狮子般嗷嗷直叫,引得隋康帝大笑连连。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成年人揍孩子,能出什么意外…
良久过去。
隋康帝再次抽中贾珑屁股,后者身形踉跄,一个前扑栽倒在地,前者悠悠收棍,嘴里喊停。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至尊欺负小孩!”
贾珑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愤懑。
隋康帝一笑掩饰尴尬:“你的水平朕认可了。回去练好了再来寻朕一战,朕等你雪耻。”
贾珑一边揉屁股,一边嚷嚷道:“珑要是打中至尊屁股,至尊会生气吗?”
忠顺王、戴权,齐齐脸皮一抽。
隋康帝似没听见一样,对戴权吩咐道:“取《隋祖新书》来。”
贾珑再不嚷嚷了,立马喜笑颜开。
总之此行目的是达到了。
很快,戴权取来《隋祖新书》,在隋康帝的示意下,不情不愿的交给贾珑。
“谢至尊,珑一定好好珍惜,好好研读。”贾珑如获珍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隋康帝又道:“再给他一块牌。”
戴权都要麻木了,至尊是不是太看重这小子了?
贾珑接过戴权递来的牌,一脸疑惑。
戴权冷着脸道:“示以此牌,可入应天门。”
贾珑郑重收好,“珑叩谢陛下。”
“每个月来一趟,朕要亲自考察你的武艺进展。”说完,隋康帝摆摆手:“今日且去罢。”
“珑领命。”
贾珑正要跟着戴权离去,忠顺王这时说道:“贾珑,在宫外等着本王。”
贾珑一楞,随后点头:“是,王爷。”
待贾珑离了天狼院,忠顺王便在隋康帝疑惑的目光中,取出一份情报递交过来。
“皇兄,臣弟对不住了,险些忘了此行入宫的目的。”
隋康帝没有在意,仔细翻看情报。
很快,隋康帝脸色一变,寒声道:“属实?”
忠顺王坦言道:“臣弟虽然恨他,但绝不会诬告陷害他。”
隋康帝点点头,思忖一会儿,颔首道:“此事朕已知晓,先继续关注着。”
忠顺王急道:“皇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说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满是狠辣。
隋康帝叹了口气:“你都能查到,父皇就查不到吗?”
“这……”
忠顺王脸色一变:“皇兄是说,这事父皇默许了?”
隋康帝沉默不语。
忠顺王顿时泄气:“皇兄心中有数就好,臣弟先行告退了。”
说完,转身离去。
隋康帝独自站在武场中央,脸色平淡如水,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幽幽看向了太上皇所在的宫宇。
拳头攥紧,指骨发出咯哒声。
…
“戴相,刚刚那是哪位王爷?”贾珑趁机询问戴权。
直觉告诉贾珑,忠顺王是个危险的男人。
就像蓝环章鱼一样,无论外表多么艳丽,都无法掩饰其危险程度。
戴权在前方引路,好似没长耳朵,根本不搭理贾珑。
“戴相,你荷包掉了。”
“哪儿呢?”
贾珑一阵肉疼,又少了二两百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