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你不是在县里盘了个铺子吗?”四婶李氏再次开口问道,“你那铺子开张了吗?”
林小冉摇了摇头,看着陈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内心是崩溃的。
陈氏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同时也让她知晓,只要扮演成弱者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同情,这不满院子的村民都已经把这件事当成是她的错了,好像她真的是陈氏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女儿一样。
“我说小冉她娘,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听小冉说过什么啊?”李氏鼓起勇气走到门口注视着陈氏问道,“小冉那铺子才盘下来连开展都还没有开展,你让她上哪里给你儿子找活儿去?”
“我又不是马上就让我儿子去她铺子做活儿。”陈氏撇嘴,不满李氏作为一个外人竟然插手她们母女两人的事情,“我小儿子要读书,她爹上次被郁家小子打了一顿后就一病不起,如今家里到处都要花银子,都快无米下锅了,我只是想让她暂时借点钱给爹娘,等我们有银钱了一定会还给她的。”
“要不是她不愿意跟着我们回家,他爹就不会生病,生病了她连回去看都不看一眼。”陈氏幽怨地盯着林小冉,“小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和你爹?”
林小冉深呼吸一口,站在门口看着陈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娘啊,刚才你怎么没跟我说清楚呢?”
林小冉反问道,“要是我爹真的一病不起,我弟弟上学没银子,那您是怎么吃得比半年前还要胖的?连绸面这样的布料的衣裳你都穿上了,你说家里无米下锅,您在逗我开心吗?”
陈氏一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脸上闪过慌乱,她急忙用帕子掩饰,帕子上的胡椒让她再次泪流满面。
“小冉,我是你亲娘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陈氏不敢置信地盯着林小冉,“我这身料子是年前我最喜欢的,我所有的好衣裳都拿去典当了,就只剩下这么一身了,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娘穷酸的模样……”
林小冉气急,她发现陈氏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而且还能编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让她完全招架不住。
既然嘴炮她说不过陈氏,那么就直接进入正题,她倒要看看陈氏能说什么,“所以说,你想让问我拿多少银子?”
“你爹生病要银子看病,你弟弟上学要银子,家里还要银子买米买粮食……”陈氏细数着家里需要花银子的地方,然后扫了一眼外面纷纷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的众人,顿时心中得意,“怎么着也要五十两银子才够吧?”
“五十两?!”围观的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倒吸口气,“这是抢钱来了吧?”
“五十两银子啊。”林小冉到没有太过惊讶,比起陈氏一开始说的黄金百两这五十两银子已经好太多了,“那么大姐二姐她们给了你多少银子?”
“她们?”陈氏一愣,面露不满道,“你大姐二姐一年到头赚的银子还不够过活,哪里能拿的出那么多银子来啊!”
“娘,她们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厚此薄彼呢?”林小冉露出难过的神色,强忍着泪水不让它往下掉,“难道就因为你听说我稍微赚了几个钱,就要我来养娘家的一大家子?你让我一个人给你那么多银子,你让郁宴听到这话该怎么想,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
“我好不容易才赚了这么点银子,日子才刚有一点起色,我若是真的赚大钱了我能连盖新房的银子都没有?”林小冉难过的快要哭出来,她忍不住哽咽两声再次说道:“大姐二姐日子难过,我的日子就好过了?你只听见说我赚银子了,你怎么没想过我有多大压力?郁宴想考功名,我为了让他读书去了灵溪书院,那书院一次束脩就要五十两银子,要是郁宴考试失败了又要重新交五十两,我这银钱从哪里来?”
众人闻言,注意力纷纷转移到郁宴家的老旧的房子上面,这房子还是郁宴爹娘在的时候盖的,郁宴成亲的时候攒了的那点钱都被当成彩礼给了陈氏了,如今陈氏竟然又来狮子大开口,难不成一个女儿会赚钱就要她把家里的穷亲戚都接济了?
一时间,众人一开始给陈氏的同情分立刻被林小冉扳回一半,两人打成平手。
“难道你就坐视不管了吗?”陈氏生气地瞪着林小冉,“你爹快要病死了,你弟弟还要读书,你让为娘怎么办?”
“我可以给你银子,但是我最多只能给你十两,再多的我一文钱没有。”林小冉擦掉眼角的泪珠,坚强地看着陈氏,“我手上没有多余的银子了,你非要逼着我要钱我也拿不出更多,我爹既然病重,那么过几日等我手头宽裕了我自然会回去看他。”
陈氏一听彻底掩饰不住脸上的慌乱,“十两就十两,你爹我自己会安排送去医馆,你还是安心做你的买卖吧,娘也不想让你为难,毕竟说你拿银钱贴补娘家这话也不好听。”
“我说大娘,你就是心太软了。”周大嫂不忘在旁边火上浇油,“虽然你闺女多,但是两个女儿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三女儿既然赚钱了,接济接济家里人也没什么啊。”
李三娘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她听见周大嫂的话忍不住讽刺道,“我说周大嫂,我怎么记得去年你娘和你小妹来你家问你掏钱的时候你是会直接把人赶了出去吧?”
“你知道什么,我那只是让她们暂时回家,后来我也把银钱拿回去了啊”周大嫂顿时跳脚,急忙辩解。
“这么说去年你家银钱少了三百文的事情果然是你偷了拿去接济娘家了吗?”李三娘毫不客气地火上浇油,“你男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舍不得改嫁,是不是就敲中了你公爹木匠手艺能赚钱,舍不得走啊?”
“李三娘,你在嘴贱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周大嫂气冲冲地从屋里疾步走出来就要对李三娘动手。
李三娘立马躲在人群后面,看着被大家拦下的周大嫂,忍不住露出笑容,“你做寡妇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偷偷睡了多少汉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勾搭我相公。”
“就李老二长得像那竹竿上裹着一块豆皮的模样,白送给我我还瞧不上呢!”
“你说谁像豆皮?!”李三娘顿时气炸了,也要冲过去动手。
林小冉无视这两个争吵的妇人,从荷包里摸出十两整银子递给陈氏,“银子拿着,过几天我就会回去娘家看望我爹,希望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哦。”
陈氏对上林小冉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中一惊,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了她掌心的银子,“小冉,爹娘都是为了你好,有时间你多回去娘家看看,我和你爹还有你弟弟都非常想念你。”
弟弟么?林小冉脑子里浮现出原主记忆中的两个豆芽菜一样的弟弟,她下面有两个弟弟,只不过只有小弟跟她关系好,而她大一些的那个弟弟不仅不会和她关系好,而且还喜欢把她当成奴隶使唤,只因为陈氏和林水生不停的教导他,别把她当做姐姐看待。
要不是最小的弟弟还有几分良心,那个家里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