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云柏看了眼嚼着腰果兴致勃勃的艾云烨,倒是没先说旁的,反倒问道:“四妹经常来此?”
艾云烨心虚地瞄了他一眼,赶紧对着三爷使眼色。
这如玉般温润的男人一笑,并不回答艾云柏的问题“二公子若是想要闲聊,咱们大可换个时间。”
碰了个软钉子的艾云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耳尖上飞起一抹红晕。
“听闻三爷前些日子从徐三多大师手中收了一杆女式银枪。”艾云柏轻咳一声,进入正题。
三爷点头,似乎是觉着有些好笑,又似乎是有点好奇。
“二公子只是为了这杆银枪而来?”
说实话,艾云柏也觉着不太合适,只是——那杆银枪,应当配她!
他点了点头,认真地对着三爷道:“不知三爷可否割爱。”
“割不割爱倒是谈不上。”三爷失笑“在下不过是个生意人,这银枪也是旁人托在下所寻。”
闻言,艾云柏也不知他是想加价,还是真有其事。
正在心中斟酌着用词,就听三爷忍笑道:“到不若二公子亲自与那买家商谈?”
艾云柏一听,心中微讶,但还是客客气气的请三爷将那买家名号告知。
三爷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桌面,声音里藏着笑意“四小姐?”
“哈?”艾云烨嘴里塞着椒盐腰果,小松鼠似得鼓着腮帮子扭脸。
“二公子看上了您之前托在下找徐大师定做的银枪。”三爷笑道。
霍哎?
艾云烨歪头,诧异的看着艾云柏。
她还以为艾云柏找三爷是为了太子遇刺一事呢!
艾云柏亦是一惊,明显没想到那银枪是自家小妹定制的。
想到前段时间围猎场上自家小妹的风采,艾云柏遗憾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既然小妹喜欢,那还是算了吧。
艾云烨端起手边茶盏,咕嘟嘟将口中的腰果顺下去,满脸的警觉。
“二哥你别跟我抢!鬼知道那疯丫头除了这玩意儿还喜欢什么!”艾云烨抱着胳膊,鼓着腮帮子分毫不让。
三爷无奈摇头,看向艾云烨的目光里透着淡淡的温柔,像是在看被自己宠坏的小女儿。
兄妹俩闹什么乌龙三爷没兴趣多管,只是从袖中掏出两封信,而后对着艾云烨招了招手。
艾云烨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台下“小香莲才上场,再让我看一会儿嘛!”
“今日有事,我叫人在下头给你留了好位置。”三爷摇头“这是给三小姐的,你先拿着。”
闻言,艾云烨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窗边磨蹭过去,伸手拿过桌上的两封信,当着艾云柏的面拆开。
三爷意外的挑眉,目光又在艾云柏身上游离了一瞬。
“药王谷?”艾云烨看着其中一封信,低呼出声,显然没想到三爷会突然将药王谷的资料交给她。
她也顾不上听戏了,站在那里匆匆翻过一遍。
艾云柏打量着她,指尖轻点桌面,眸中满是思量。
这个四妹……
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一般无忧单纯啊!
信中所写除了药慎荣炼制药人之事外,还有药王谷多年来以人试药的隐秘之事。
还有一些害人的毒药、蛊虫的流出记录,其中不乏富商官员的涉及……
之前药慎荣给她下药,药王谷却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三爷查出这些隐秘事送到她的手中——是为了替她出气?
药王谷经营多年,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庙堂素有美名。
要查出这么些东西来可是不易。
艾云烨心中发软“多谢。”
“也不必,”三爷轻轻敲了敲桌面,眸光潋滟间笑的风轻云淡“逍遥楼有事想请三小姐帮忙,这是定金。”
艾云烨失笑,挑眉看过去——臭狐狸!
“近来追查这刺杀案的时候,我的人遭遇了暗影阁的人。”三爷斟酌着道,脸上的笑意收起了大半,目光从艾云柏脸上掠过,不显半分情绪。
“那边也在追查同一件事,两边的消息便稍微共享了下。”三爷不咸不淡地道。
艾云烨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中途的时候,我的人不小心受了点伤。”三爷的眼神清冽,直视艾云烨的眸子“和当初小八所受之伤相同。”
伤的不重,毒却会叫人处在假死昏迷状态。
所以啊,你的这位二哥,可未必可信。
艾云烨握着信纸的手紧了紧,在短暂的思量后问:“三爷想要姐姐帮什么忙?”
“也没什么,此事我手里没什么证据,逍遥楼暂且也不想与暗影阁为敌,所以想要三小姐出手,帮忙试探下。”三爷轻描淡写地道。
“知道了。”艾云烨听出他话中之意,心里发堵,也没了看戏的心思。
艾云柏坐在这里,不确定究竟有多少话是说给他听的。
他的眸子暗了暗,逍遥楼和三妹四妹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要紧密的多……
若两边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三爷想请三妹出手,哪需要将缘由解释的这般清楚。
还有四妹的态度,好似是在面对一个可靠地长辈。
听话乖巧中带着一丝小女儿特有的娇憨与任性。
至于这药王谷之事,哪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只怕也能明白查到这些消息有多难。
而想要试探暗影阁的功夫,对逍遥楼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大不了花钱从旁处买个杀手试探么!
明显就是怕三妹承情心里过意不去,专门找了个台阶给她。
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艾云柏腹中心思百转,另一边艾云烨已经同三爷说完了话。
听戏么,最好的位置不是这楼上的包厢,而是那大厅中正中的几个位置。
听得清楚,且氛围也好,图的便是那份热闹。
三爷给她安排的位置也是那里。
可艾云烨出了门,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她拉着艾云柏的衣袖,期期艾艾的仰脸问他“哥,咱们还听戏么?”
之前两人从楼下溜达上来,见到她,一个往她手里塞了半碗加了辣椒的抄手,一个往她手里塞了份蜂蜜糖糕。
两人挑挑眉,也没说话,越过她朝后走去进了那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