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她才羞辱了沧岚，你、你怎么可以和她走的这般近？”
“肖小姐好论调。”艾云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黎姐姐和沧岚都是善鞭法之人，相见投缘，比试切磋都是常事。”
“怎么落在肖小姐口中，却成了我黎某人羞辱沧岚郡主？”黎歌接话“简直不知所谓。”
“柔儿。”肖睿按住肖柔儿的肩膀，低声警告道。
肖柔儿的身子还在微微发颤，只抽噎了下道：“哥哥，我想去看看沧岚。”
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肖睿叹了口气，还是点头应下。
只在临走前又复杂地看了艾云烨一眼。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方才黎将军刻意支开长安郡主，只怕就是为了方才同沧岚打上一架。
虽不知原因，但明显长安郡主早就看出了黎将军的用意，否则也不消失的那么干脆，到的又如此及时。
只可怜他妹妹，当了半天的工具人。
想到这里，肖睿心中亦是不喜，对这两人也有了些埋怨。
毫不在意地看了眼肖睿离开的背影，艾云烨只对着黎歌笑了笑，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胳膊进了霓裳坊。
这回没人敢再多言，两人顺顺当当地拿了衣裳。
“这骑马装做的稍大了些，金陵的小姐多瘦弱，穿不起来这衣裳。”艾云烨帮着黎歌梳理衣服上的绑带，随口道：“在黎姐姐身上倒是合身。”
“是么？”黎歌伸直了胳膊，看着这个在自己身边忙碌的小姑娘，又问：“你与沧岚郡主很熟？”
“那丫头没什么坏心思，为人也还算是正直。”艾云烨中肯的评价，又对着她笑道：“况且，毕竟是我未来的二嫂嫂，我怎么好叫二哥哥为难？”
“二嫂？”黎歌怔愣了一下，怪异地开口，音调上扬，似乎是大吃了一惊。
“是呀。”艾云烨慎重其事地点头，又不解地看她“我还以为你知道了。”
“你大哥不是还没成亲么？”黎歌尴尬地移开视线“怎么反倒是你二哥先定了亲？”
“情况特殊…”艾云烨将当日沧岚请嫁之事略略说了下，又道：“二哥与她也算是竹马青梅，如今终成眷属，也算是一段佳话。”
终于扣上了最后一粒扣子，艾云烨后退一步，调笑道：“所以，那疯丫头哪里得罪姐姐了？”
面对山匪时尚且镇定自若的女罗刹窘迫地红了脸，眼神飘忽。
她还以为是艾云铭和沧岚定的亲，原来竟是她摆了乌龙？
“没什么，只是想试试她的功夫罢了。”黎歌干咳一声，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儿，心中恼恨。
怎么办？她今天还当着艾云铭的面求说想嫁人…
怎么办！
“这回来得急，也没备什么贺礼…”
“我看沧岚郡主鞭法凌厉，却没什么灵性，应当是练得不得要领。”黎歌轻咳一声“我手里倒是有一套鞭法，颇适合她。”
“疯丫头是用枪的，那鞭子的确舞的的确”艾云烨顿了下，换了个委婉点的词汇“不怎么样。”
“唔…”艾云柏忽而单手捂着胸口扶着一旁的石墙痛苦地弯下了身子。
原本正气势汹汹地往前走的沧岚郡主发现身后没了声息，回头，被他这样子吓了一大跳。
三两步窜上前去，焦急地扶住了他“柏哥哥，你”
那看似虚弱的人却忽而抓住了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抬眸低笑道：“抓住你了。”
“你！”沧岚羞红了脸，不满地看着他“你这人怎么这样！”
“哈~”艾云柏笑了，抓住她的那只手却收得更紧。
僻巷寂静，狭长的巷子里男人的笑声清雅，带着数不尽的温柔。
“生气了？”他哄。
“倒也没有。”沧岚嘴硬，斜眼瞄了他一下，才不甘心地嘀咕道：“那死丫头和黎将军关系很好？”
她总觉着黎歌今日来这一出是示威的。
谁料艾云柏却道：“我不知道。”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怜：“小妹的过去，我知道的不多。”
沧岚的心一下子便软了，反倒红着脸安慰他：“有我在呢…”
趁机摸了摸她的头发，艾云柏的笑声在她耳边炸开“我知道，你在。”
“可有被伤到？”艾云柏又问，指尖搭上了她的手腕，一丝内力直往她体内钻。
“没，真没。”沧岚小声哼唧道：“她就是力气大了些。”
艾云柏帮她卸了不少力道，她怎么可能还会受伤？
“那就好。”艾云柏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是沧岚真的受了伤，只怕小妹多少会心急的吧？怎么可能会像刚才一样平静？
他仔细想了想，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小声提醒道：“那个肖柔儿…”
瞥了他一眼，沧岚反倒有些好奇：“你不是素来和肖睿关系不错嘛？”
“这是两回事”
“柔儿她…”沧岚迟疑了下，才道：“是个可怜的，胆子又小，我看见了便照顾一二…旁的…”
想到自己查到的肖柔儿做过的那些事，沧岚叹了口气“旁的也没什么了…”
一巷之隔，肖柔儿捂紧了嘴巴，不敢叫一丝声音泄露出来，泪水若滚珠，娇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沧岚怎么会这么说…
一定又是那个长安郡主！若不是她抢了沧岚在先，自己又怎么会不小心将那日三爷与她的龌龊事说出去？若不是因为那些流言，沧岚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外人骂她！
现在竟又要疏远她！
搂紧了自家妹妹，肖睿心疼地看着想哭又不敢出声的肖柔儿，几番犹豫，手起手落，将人打晕过去。
军营中，苏子墨给近日来新到的兵士挨个诊脉。
她昨夜本就未睡，眼下乌青极重，满脸的憔悴。
几缕青丝散落在脸颊，樱白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眼中血丝汇聚，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得知苏子墨来给士兵做检查的时候艾云铭还未在意，毕竟昨夜当着三妹的面提起此事的时候他便料到三妹一定会命苏子墨出手。
虽然昨夜的那个三妹是凛冬伪装的，但效果却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