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张让的小心思刘宏看得懂,想借他的手惩处那王柔。
只是为了一个孙显大动干戈,这倒也没必要,
不过张让是他的亲信,是他的‘父亲’,倒也不能寒了对方的心。
“老张,朕理解你的心情。”刘宏安慰道。
“但你也知道那些大臣们整天在吾耳边嗡嗡叫个不停,朕也烦不胜烦。这件事情你们得准备确凿的证据才行。只要有证据在手,吾定会为你做主!”
听到天子的承诺,张让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搞个证据出来,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陛下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然而五天之后,洛阳城外。
骑着马的士兵疯狂大喊了起来。
“军情急报!”
于是,雁门郡一个女山匪造反并且杀死了太守王叔优的事情瞬间被传到了汉帝国的中心。
而张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就愣住了。
“怎么会?那王叔优竟然死了!”
难道他那外甥真的是死于这个女反贼之手,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张让一张脸阴晴不定,他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那些士人可不会放弃前途,上书这种叫消息,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王柔真的死了。
于是,天子刘宏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这一次,刘宏不再戏谑汉家天下出现了一个女反贼,他简直是勃然大怒。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怒吼道,“一个微不足道的女贼,竟也敢公然造反!”
刘宏将手中的军报狠狠摔在御案上,“这王叔优难道是个废物吗?堂堂太守竟然败在了一个女贼手中!”
他愤怒地扫视着朝堂上的官员们,仿佛要将这股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
天下的贱民,一个个都开始不识好歹,胆敢挑战汉室天下的权威!
“传朕旨意,”刘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怒火,“令并州刺史张懿即刻准备平叛,朕要他务必斩下此女贼的人头!”
天子之怒,如同雷霆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于是杨秋这个反贼的姓名瞬间在汉家朝堂上被人注目。
不过大臣们并不在意,都觉得是王叔优没用,连个女反贼都对付不了。
刘宏生气也不是觉得杨秋这个反贼具有威胁性,他只是愤怒一个小小的女反贼竟然也敢造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洛阳城中,有个人想法却略微有些惊悚了,此人就是田冲。
离开并州已经有四年,田冲这四年拜师了蔡邕和刘洪两位大家,可谓是洛阳城中颇有名气的少年郎。
这年头,上层社会圈子很讲究出身。
田冲又是士族出身,又拜师了名满天下的蔡邕和刘洪。
这强大的关系网,谁见了都得对他客气一下,
然而田冲并没有迷失在洛阳的繁华里面,反而因为这四年近距离接触汉家天下的顶级圈层,他越发觉得这世道要完了。
很多年前,在田冲父母还没有过世的时候,他也和着洛阳城的诸多权贵弟子一样,眼高于顶,不屑谈论金钱五谷。
然而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失去了至亲的阿姊,然后体验了一番农户的生活。
那时候,田冲只是觉得农户真的苦啊。
哪怕只经历了半个多月的乡间生活,但那些记忆足够田冲刻骨铭心一辈子。
他知道了种地每日有多繁忙,知道了粮食有多珍贵,知道了底层农户每日在经历着怎么样的麻木和绝望。
然而彼时的他,心中所念唯有尽快逃离这片土地,回到自己本应该在的位置,他可不想这辈子做卑贱的农户。
纵使他对杨秋另眼相看,其余农户在他眼中,仍不过是供养上层社会的牛马。
可是随着拜师蔡邕之后来到洛阳,认识越来越多的士族权贵子弟,田冲渐渐感觉自己与这群人难以共鸣。
理论上,田冲交友已自觉避开了那群放荡不羁的纨绔之徒。
能跻身此圈者,皆为出口成章、博学多才之士。
这些人言谈间不离先贤,满口圣人大道,所言所语皆忧国忧民之圣言。
期盼天子修德,士族立身,万民皆受教化,重个人品行,以期复归古时大同之世。
可是田冲却觉这些言论皆为空洞地大道理。
欲世道向好,当重农桑,提粮食之产,修水渠,开垦荒地,扩田亩。
更需重兵器之锋利,提炼铁之技,创制织布更快之机。
于是,田冲试与众人论田地水利之事,重工匠创造发明之道,不料却遭众人嘲笑。
谓其关心下等人之生计,有辱士族颜面。
然而,衣食住行,岂非生活之根本,这不是他们生活本来就必须要重视的东西吗?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