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的茶树,口味颇为清香,喝一口回味无穷,荀谌颇为喜欢此种清茶。
而另一种则是目前大汉朝上上下下流行的一种茶汤了。
里面除了茶叶,还有可能根据个人的喜好加入各种葱姜蒜,甚至放橘子皮的都有,反正全看个人喜好。
所以这种茶汤还要再煮沸一下,不像之前那种清茶直接用沸水泡开就行了。
当然,这种清茶烹制方法也颇为粗糙,不过眼下荀谌并不打算搞得太复杂,而是先将泡好的清茶给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一杯。
“元直,你觉得这世道昏暗,流民无数,百姓艰难的原因是什么?”
徐庶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一个众人皆知的答案。
“天子昏暗,宦官当道!”
这个答案让荀谌嘴角勾了起来,旁边的茶汤已经煮沸了,于是他又重新倒了两杯茶,然后放在了各自的面前。
“天子高居庙堂之上,宦官亦日日游走于皇宫之内。
然则,天下芸芸众生,莫非天子能亲手指定,令某一流民百姓生计维艰?又莫非宦官能日日遥控乡间胥吏,妄增赋税?
难道那些失去土地的流民,受到冤屈的百姓,莫非都是宦官指定坑害?”
这番质问瞬间让徐庶皱起了眉头。
如今世道昏暗的原因,这天下千千万万的人不都是觉得宦官当道,天子无德吗?
不然为什么会有如此规模庞大的黄巾起义?
不都是因为天子无德,然后宦官之徒横征暴敛吗?
为什么荀谌会问他这句话?
但徐庶也知道荀谌问的是对的,于是他下意识的回了另一个答案。
“天子失德,宦官之辈肆虐四方,为官一任,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流离,小民生计维艰。
更兼天灾频繁,无常侵扰,是以天下苍生皆挣扎于生死边缘,口腹之欲,饱饭之求,竟成奢望。”
虽然没想过要造反,也没觉得太平道有这个实力改变天下。
但徐庶其实也觉得天下的小民活得太艰辛了,就算选择跟黄巾军造反,那也只是被逼得无可奈何。
从十五岁开始,徐庶仗剑游侠天下,而今已过三年了。
这些年,徐庶去过很多地方。
他见到了很多生活艰难的生民,见到了那些被抛弃在沟壑旁边的婴儿,也见到了那些饿得瘦骨嶙峋连啃树皮都啃不到的百姓。
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这底层的庶民百姓过得有多辛苦。
所以他觉得是这个朝堂有问题,是天子有问题,是官员有问题。
但在他那备受禁锢的思想之中,他还是觉得只要换个贤明的天子,任用贤明的官员,这天下就能恢复好了。
此时的他还停留在这种思想境界,因为他受到的教化就是这样的。
毕竟他只是当了游侠,而没有当具体的官吏。
但凡他能够在官场之中当半年的官吏,他就能知道具体的问题出在哪里。
于是荀谌笑着说了这样一件事情。
“诚然,这天下官员之中,或有县令、太守之流,实为宦官羽翼。
然若细数大汉朝的官吏,宦官之徒所占之比,绝不过半,实则远少于此数。
“再者,各地太守、县令征辟官吏时,多倾向于当地豪强士族子弟。
是以,天下芸芸众生,实则皆受当地士族豪强之辈管理,赋税征收之权,亦多操于彼辈之手。
“元直兄,田租之制,按理应为三十税一,近年来虽变成十税一,但你可知,在实际征收过程中,许多地方的田租,实则已高达十税五的程度?”
此话一问出来,徐庶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徐家也是有些薄田的。
只是有些时候,人好像会下意识的忽略这种生活当中的细节,反而跟随大流的听从周围人说的道理。
当天下人都说是宦官当道,天子昏暗之后,他就不会意识到,其实给自己征收税赋的人跟跟天子没关系、跟宦官更没关系。
而这个时候,徐庶自然想到了那些苛捐杂税。
在他仗剑游历世道的过程之中,其实他也明白,那些苛捐杂税其实并没有到天子的手里面。
这中间上上下下的环节,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运作的,但其实每个人都拿了一点。
然后很多豪强士族以及商人,并不会严格的按照汉律来交赋税,反而承担赋税的人都是底层最苦的庶民。
“友若,依你之见,莫非这天下已至无可救药的地步?莫非天子与宦官皆无过矣?
天子卖官鬻爵,宦官之徒横征暴敛,下面官吏纷纷效尤,加征赋税,此等风气,岂非朝堂之所为,进而带坏天下?”
此刻的徐庶分外迷茫,他好像明白了荀谌的意思,知道了这个世道变坏的原因,其实更多的是当地的官吏。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