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能如此地住进客卿的家。
如此的,坐在一旁,等待着他做饭。
钟离回头看见千晓:“鞋呢?”
千晓摇摇头,笑着说:“不想穿。”
钟离垂眸看着她,似乎只是一刹那,千晓双脚离地,她被钟离横抱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环上青年的脖颈,脸颊蹭着他的颈间。
这么近的距离,她看着光影如何勾勒出钟离分明的脸颊,高挺的鼻梁,不动如山的神情。
千晓觉得自己完蛋了。
*
在雪消融后的几天,千晓利用休息日爬上了琥牢山,她气喘吁吁,正好看到风野把自己挂在树上晒太阳。
“野猪,你也太悠闲了。”千晓扶着腰,顶着刺眼的阳光,对树顶的风野说。
在山里,风野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副野猪的形象,放在草丛山间,泯然众猪也。
他吭哧吭哧地从树上滚下来,撅着四个短粗的蹄子蹦跶到千晓面前:“树上晒太阳暖和,你要不要试试?”
“我才没那么无聊。”
*
树顶,千晓和野猪用宽大的叶片遮住眼睛,
她大赞一声:“舒坦!我果然还是适合在山里当野人,不上班太舒坦了。”
野猪问:“你那位客卿还给你找麻烦吗?”
说到钟离,千晓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她结结巴巴:“额,,其实也没有那么麻烦啦,你知道的他人还挺不错的。”
“你不对劲。”野猪粗短的褐色蹄子把眼睛上的树叶掸掉,眯着眼这千晓,“你不对劲。”
“随你怎么想。”千晓翻了个身。
“但,石头,你要想清楚,现在在旁人眼里你可是个男孩子。”
“我知道。”
“所以,你怎么判断别人喜欢还是不喜欢你?还是说喜欢你是建立在人家本来就喜欢男子的基础上,这你怎么分得清?”
千晓迟疑地摘掉眼睛上的叶子,脸上写满了“你再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野猪,你你是不是脑子里的筋搭错了?”
“分明是你不对劲。”
“我哪有。”
“那你还听不听?”
千晓犹豫下:“算了,我看你到底能说出点什么来?”
风野继续说,“另外,你会活好久好久好久,有些事,你得好好想清楚。”
风野觉得作为旁观者看得清,这段时间无论是往山下跑,还是等着千晓来找他,他都能感觉到石头对那位曾经口中的麻烦客卿态度的改变。
野猪说得直接,他拿起树叶插在自己的獠牙上,吭哧吭哧地翻了个身:“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下的山,以及,你还想回你原先的世界吗?”
风野话音落下,树叶上的积雪啪嗒一下掉在了千晓的脸上,冰冰凉凉的,给她吓得一个激灵。
她悠悠然然地回答野猪:
“我有时候觉得现在的这个世界也挺好的。”
“一百年以后你还会这样想吗?”野猪问,“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开,那时候可就只剩你了。”
千晓没有说话。
野猪继续说:“如果会有一天,你有了回去的机会,能过上人的生活,正常的老去,到那会,你可要想很清楚。”
“野猪,我觉得你有点烦。”
风野想把千晓撞下树去,他叭叭叭地说这么多,这石头居然觉得他烦?
“喂喂喂,石头,你以前讲的那些故事都是怎么说来着,真到了那会,并不由人。”
“你真烦。”千晓爬下去树去,早知道不来找风野了。
野猪说的这些其实她都懂,都知道,这些天的变化,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钟离了,但若以现在的模样身份,她宁愿钟离对她的那些好,全是出自对新人的关爱,以及对她是个石头精的照顾。
她无法坦白的自己身份,便也注定着只能将心底的喜欢藏起来。
由于这般想着实在是烦,她在山上逗留了好久。
挖红薯、薅芦苇,躲在石头缝里吓跑来往的岩龙蜥,怀念当野人的一百种方式。
于是一直到夜晚,她还在山上躺着。
钟离清晨起床没有见到千晓,
钟离中午仍旧没有等到千晓回来,
钟离晚上站在港口,仍不见千晓的身影,
他一天都没有见到她。
他有些烦躁,
可是千晓身上属于他的力量微弱,他并没有感受到确切的方向。
她去哪了,连说都不说一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离有些担心。
*
这一晚,炔星正在自己三百摩拉买的镜子面前用着一百摩拉的牙刷蘸上一百五摩拉的牙膏刷牙时听到了敲门声。
炔星发誓如果他知道门外站的是钟离,一定会先把一嘴的沫擦擦,但是现在,他就这样叼着牙刷看着钟离,心里慌得一批。
“客卿?”炔星支支吾吾。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