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见不着大长公主,楚清阮却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是坐在园中,该有的吃食郷宴丝毫不少,难得出门在外蒋氏总不好在明面上拘束着她,倒让她好好饱食了一顿,不过哪怕宴饮丰盛,她却还是更怀念家乡菜。
没过多久旁人皆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蒋氏也和蒋家的两位夫人闲聊着什么,楚清阮一直留心着时辰,眼看林湛信中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让枇杷留在席间自己则是借口如厕悄然起身离席。
此次寿宴,大长公主特意将多年来收藏的名人字画放于听涛阁中供宾客欣赏,林湛约她见面的地方正在此处。林湛素来考虑周全,想来他是觉得在此处相见于礼数无碍。
不过林湛看重礼节名声,她却从来不在意这些,男未婚女未嫁,两人相处从未逾矩,今日不过是见个面,问心无愧即可。
明日就是春闱的日子,也不知林湛为何要在此时见她,大概是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心上人,楚清阮苍白的脸颊染上两抹红晕,眸光清亮,整个人比院中带露的桃花还要娇艳三分,就连路两旁的侍女护卫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咣!”
不知哪里来的侍女狠狠地撞到她胸口。
楚清阮心中小鹿正乱撞,一心只想着尽快赶到听涛阁,哪里能发现从岔路突然窜出来个侍女,侍女手中托盘端着的紫砂茶壶,此时已然掉在一旁的青石地上,滚烫的茶水湿了她一身。
“好烫!”她惊呼一声,瞬间将胸口衣衫扯开了些许。
“你不要紧吧?”那侍女似是有些惊慌失措,伸手替她将衣襟又扯开了些,险些露出了雪白一片,止不住地连连道歉:“还好走了这会儿子路,茶水已经没那么烫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同是可怜之人,楚清阮无意怪罪侍女,可她衣服湿成这样,还要怎么去见林湛?甚至急切之下,她忽略了这茶水飘着股她熟悉的味道。
见她一脸焦急,侍女一把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急,我带你去我房中换衣服,很快就能回来,主家不会发现的。”
楚清阮这才反应过来,因着她这身素色棉裙,这侍女将她看成了丫鬟,不过她在楚家的地位,确实连楚清瑶身边的丫鬟也不如,大家一起用饭,她得服侍着所有人用完才能吃一些冷菜剩饭,也不知阿娘和祖父祖母在郊外庄子,又会受何磋磨。
她心中有些黯然,低声道:“那就有劳了。”
见她答应下来,侍女似是松了一口气,三两下利落地拾起地上托盘茶壶,“本就是我不小心,快随我来吧,走这条路不会有旁人看到的。”
大概是被侍女的镇定感染,楚清阮努力定下心神,随着其引路而走。一路上这侍女一举一动间都极有分寸,很明显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训练,想来确实是这公主府的奴婢,楚清阮不由安下心来。
两人来到一处厢房,侍女站在房* 间门口说道:“这边院子都是下人住的地方,这间房平日里不会有旁人前来,你在此等我一下,我回屋里取件衣服给你换上。”
楚清阮心中有些不安,“劳烦快些。”
“放心,我房间就在旁边不远,况且这个屋子不会有旁人来的。”
她此刻毕竟衣冠不整,楚清阮心中不安仍旧萦绕不去,“要不你带我去你房间吧?”
那侍女见状笑着安慰:“我和别的侍女住在一起,你现在这样子自然是撞见的人越少越好。”
此时的听涛阁中,同样从宴会离席的公子小姐们正欣赏着各色画作,有的高谈阔论,有的小声议论。
听涛阁三面临水,凉风自开阔的湖面透过悬挂着的幅幅画作迎面吹来,明明是沁人心脾的凉爽,林兰儿心中却越发急躁,“大哥,阮姐姐怎么还没来。”林兰儿扯住林湛衣袖,嘟囔着问道。
两人并肩迎湖而立,林湛眉目清亮风姿如玉,像是一尊青松屹立湖边,脑后仅用一根锦带束发,飘逸青衫在湖风中翻飞,清瘦却不失风骨。
见林兰儿心急,林湛闻言温声安慰道:“阿阮想必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她名字中虽有阮字,性情却最是坚定,她既答应了要来定不会食言。”
林湛这般说着,心头阴翳却始终萦绕不去,他也不知为何明明第二日就是春闱,他却迫切地想要立刻见到阿阮。
似是今日若是见不到,他会悔恨终身。
林兰儿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阮姐姐在楚家开不开心,自从她回到楚家后我们竟再也没有见过面,也不知今日那楚夫人怎会愿意带她来公主府。”
林湛眸光沉了沉,阿阮在楚家是何处境他有所猜测,可他想尽了办法能做到的也只是送信进去。一年前事发突然,就连他们都很是震惊,毕竟谁能想到楚望儒会做出这种事?
“兰儿你放心,待阿阮嫁与我后,定不会再受这些委屈。”林湛定声音清朗温润,“我定会护她周全。”
男子坚定的目光越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