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清阮摩挲着手下粗糙不平的石桌,心中突然升出股莫名的寂寥,她头一次感觉林家如此陌生,林湛离她是那般远。
“不了,我在西市盘了家铺子,还是去那儿住好了。”
林兰儿眼睛瞬间一亮,“是要开家类似留香居一样的香料铺吗?”
楚清阮摇了摇头,“不是类似,是比留香居还要大的铺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千香阁。”
楚清阮顿了顿,倏然笑了出来,“怎么样,兰儿,你要不要来帮我?”
林兰儿顿时将头点的如同捣蒜,“自然要一起,我们在应州时就是最佳搭档!”
“兰儿,你把我当时送给林湛的那方九龙戏珠苴却砚和青玉管竹雕狼毫笔,拿来给我,我准备当了换些银钱。”
这砚台和笔是当初林湛进京备考时她特意相赠的,本就价值不菲,更何况如今林湛中了状元用过的,想必这价钱上也能翻数倍。
林兰儿闻言面露迟疑,毕竟那可是大哥最喜欢的一套,就这么拿去当铺当了?不过只是当而已,待有钱了还是能赎回来的,当下也笑着点了点头。
春日洒在简陋的院子里,照的两人脸上笑容格外明媚。
*
在京都城最热闹的西市中,一家药铺因为经营不善只能被迫转让铺面,不知被哪里来的商贩盘了下来,如火如荼地重新装潢了近十天日,眼见已然装的差不多了,招牌却始终没有挂上。
来往百姓商贩走过路过不由都多打量几眼,好奇这里会开家什么铺子。
楚清阮十分感谢宁泽办事的靠谱和豪爽,竟直接给了她安排了如此宽敞的一家铺子,前店后院,十分舒适。
不过此时她正驱车赶往城外庄子,虽说那日祖父祖母迫于威胁答应不再虐待阿娘,可她总是放心不下,此刻已然有了自己的宅院,自是迫不及待地想把阿娘接出来同住。
和上次不同,这次她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庄子,守门的庄丁丝毫没有阻拦,她凭着记忆走到上次安置阿娘的院落,正好看到戚雨宜在院里摇着团扇散步乘凉。
“阿娘!”楚清阮提起裙裾,小跑着冲了上去,一把抱住戚雨宜。上次阿娘身体虚,根本没法跟她说话,今日瞧着气色终于好些了,“阿娘您身体怎么样了?”
戚雨宜温婉笑道:“已然无碍了。”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她脑袋,“见你依然这般活蹦乱跳的,娘就放心了。”
楚清阮嘲讽地哼了哼,“那多亏我在王府吃好睡好,若是您见到在楚家时候的女儿,定是要心疼死。”
戚雨宜一时有些怔然,不知是该惊讶楚清阮在王府竟然能吃好睡好,还是该伤心自己女儿在亲生父亲身边竟然过的不好。
“你阿爹待你不好?”戚雨宜面带愁容,“我想着就算蒋氏不喜欢你,总还有你阿爹护着你。”
“他不是我阿爹。”楚清阮将戚雨宜抱的愈发紧,“我以后只有娘,没有爹。”
“他做了什么?”戚雨宜皱起了眉,虽说她对楚望儒并没有什么指望,但毕竟虎毒不食子。
楚清阮冷哼一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扶着戚雨宜坐到树下的凉榻上,整个人窝在戚雨宜怀中,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包括楚望儒在楚家是如何纵容蒋氏针对她,又是如何卖女求荣地将她送到王府。
戚雨宜听完长叹一声,“我以为他对自己女儿总还是顾念亲情的,现在看来,他在意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楚清阮想到什么,问道:“娘,祖父那日说的是真的吗,大舅和二舅他们真的一早就知道父亲在京城另有家室,却一直瞒着您?”
戚雨宜神情有些黯然,“他们四处进货常来京都,自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可是他们不仅什么都没说,有几次我起了疑心后他们还反过来让我宽心,若不是他们从旁协助,我们如何会被蒙骗这么多年。”
楚清阮咬了咬牙,定声道:“阿娘您放心,他们不就是想要留香局吗,我定不会让他们如愿!”
“不让谁如愿?”一个苍老混浊的声音蓦地在门口响起。
楚清阮闻声看去,楚恕和杨氏不知何时一前一后地站在院子门口,后面还跟着若干凶神恶煞手拿刀绳的庄丁。
“楚清阮,你果然来了!”楚恕冷笑着开口,“你竟然还有胆量来!”
楚恕今日穿了件松花色祥云纹长袍,看上去倒像极了富贵人家的老爷,只是这一声怒斥差点没把嘴上的胡须吹起来,身后的杨氏穿了身殷红底五福捧寿团花的玉绸袍子,在一旁把手中拐杖跺的震天响。
相比之下,戚氏穿的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