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我若是要做妾,又如何会选择你,若真是要做妾,我给瑞王做,岂不是比给你做强上千万倍!”
戚暮一身灰衣劲装站在楚清阮身后,挺直的身躯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瑞王?”林湛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摇头,“那个凶残暴虐、喜怒无常的瑞王?”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神情和缓下来,轻笑道:“阿阮,你还是在拿他气我。”
“我拿他气你?他能给我的,你能给么?金钱、财富、地位,你有哪样比得上瑞王?”少女声音如夜色般清冷,让听的人也渐渐冷了脸。
楚清阮想到段骁那张俊美如玉的脸庞,声音愈发鄙夷,“林湛,就连这幅皮囊,你也远远比不上他。”
“阿阮,你!”林湛猛地上前一步,似是想要揽住她的肩膀,却不经意地发现,楚清阮身后一直沉默的戚暮,嘴唇微微地扬了扬。
林湛倏地皱起眉头,指着戚暮质问道:“阿阮,他是谁?怎么还戴着面具?”还有这个笑容,让他十分不舒服。
楚清阮神色淡淡,“戚暮是我雇的护卫,武功高强又忠诚无二,你无需对他发难。林湛你走吧,我离开王府,便是因为不想再看到段骁,如今同样,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少女语气极淡,在朦胧夜色中淡的发冷,“你们都是一样的令人厌憎、恶心。”
院子里的两名青年,脸色同时惨白。
楚清阮话音落下便厌恶地转身离开,却被林湛一把攥住衣袖。
“啊——!”
身后突然传来林湛急促的哀嚎声。
楚清阮困惑地回头,戚暮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前。
而林湛正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青石地板上,颤声道:“你竟然敢踹我?”
“你踹他做什么!”楚清阮一把扯开戚暮急声斥责,看向林湛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上了关心。
林湛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笑意欣然,“阿阮,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楚清阮深深吐出一口气背过身去,她阖上眼,清丽的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泪珠。
这是她真心爱过念过的男子,又岂是能说放下便放下、说忘记便忘记。可是林湛他不配,不能一心一意对她的人,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阿暮,把他赶出去。”楚清阮咬了咬唇,声音坚定,“以后也不许他再来。”
林湛却没有动,“阿阮,我毕竟是朝廷命官,你气愤之下纵容奴仆行凶,我不怪你,可你当真要如此狠心,你真的舍得同我一刀两断?”
“面来啦面来啦!”林兰儿用湿布抱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出来,“是阮姐姐你最爱的老母鸡面,快尝尝。”
楚清阮看着一动不动的林湛,冷冷开口:“林湛你再不走,休怪我不顾你的颜面。”
待将面放在桌上,林兰儿惊讶地发现素来克己守礼一丝不苟的大哥,不仅衣摆有些褶皱,眼角甚至挂着晶莹的泪珠。
“大哥,阮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是去煮了个面,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突然变得截然不同。
“阿阮,你认真想想我说的话,我的心意永远不变,改日我定会再来。”说完,林湛便匆匆离去。
楚清阮知道林湛这是不想在亲妹妹面前丢脸,不过她今日着实饿坏了,只觉世间美味都不如眼前这碗林兰儿亲手煮的面香味诱人。
“阮姐姐,你知道大哥他从来不流泪的。”林兰儿小心翼翼地开口,“他背书背错了被父亲用藤条责打的时候都没哭,在学堂里被父亲当众责骂时也没有哭,当初你被关在楚家出不来,若不是父亲将他关在屋里备考,只怕大哥都要动手去楚家把你抢出来。”
楚清阮放下筷子,眼眶仍泛着红,“我知道,我同林湛这么多年的情谊做不得假,可是那又能怎样?在你大哥心里,家人比我重要的,名声比我重要,也许以后还会有其他东西比我重要,我对他,并不是不可或缺。”
楚清阮低着头,指尖轻颤,最终,她一把握住面前的竹筷,林湛的情意,甚至还不如眼前的这碗面来的实在。
院子里不知何时点起灯笼,晚香玉的花架影影绰绰,似是蒙上一层烟,让人看不真切。
楚清阮坐在秋千上呆呆发愣,眼泪无声地从脸上滑落,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菱角清甜,桨声旖旎,相伴多年,她却到今日才知道林湛竟是这样的人,过去的十余年时光,终究只能是过去。
泪眼朦胧间,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张纸,楚清阮擦去眼中水雾,这才看清纸上歪歪斜斜写着四个字,“不要难过。”
她将视线上移,眼前的人竟是戚暮。
她不由破涕为笑,杏眸弯弯,“阿暮,原来你会写字?”就是这字丑的像是她用左手写出来的。
戚暮乖巧地点了点头。
“阿暮,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