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对段骁有多势在必得。可是,就连上一世裴华卿都没能直接杀了她,这一世她又有何好惧怕的。
楚清阮冷笑着道:“林湛,是你变了。若是以前的林湛,他哪怕为了家人而选择楚清瑶,可他面对今日情景时,他会先尽力取得我的原谅,而不是像你这般一副施舍的姿态。”
楚清阮声音淡淡,淡到甚至有些发冷:“林湛,现在的你,配不上我。”
“阿阮我——”大概是心里为数不多的愧疚作祟,林湛终是再也说不出话。
眼见林湛和楚望儒接连败下阵来,蒋君如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她认真的弓下了身子,恳求道:“阮儿,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我们如何补偿尽管提出来,只要你愿意去劝说瑞王,对瑶儿从轻处置,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蒋君如声音急切,流放之刑最迟一个月内必须出发,即使她等的了,瑶儿在狱中也等不得。
楚清阮掀了掀眼帘,淡声道:“柳大人秉公执法,我无法求情,可我作为苦主,若是愿意谅解想必楚清瑶也能从轻判处。”
三人闻言脸上均是浮现一抹喜意,却听见楚清阮继续说道:“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阮儿你尽管提。”蒋君如压抑住内心的喜悦,颤着嗓音说道。
“第一,”楚清阮竖起一根手指,“过去一年我和阿娘过的什么日子,你们心知肚明,我要楚恕杨氏这对老匹夫,和楚夫人楚清瑶,来我千香阁为奴一年。”
楚望儒和蒋君如脸色同时一紧,却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而是紧张地看向她,等着她的后两个条件。
楚清阮不紧不慢地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楚大人要向整个京城公布,你和我阿娘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是你明明有妻室却还来骗婚,而不是我阿娘甘做外室。”
“等等!”
不待她说出第三,蒋君如已沉着脸打断,“你说什么,什么叫明媒正娶,什么叫骗婚?”结合方才楚清阮说的,她似乎隐隐约约拼凑出了什么。
楚清阮冷笑着挑了挑眉,“楚夫人不知道么,楚大人在应州时可是专程上门求娶的我阿娘,纳采、问名等等三书六礼样样不缺,甚至就连那成亲的宅子都是我外祖置办的。可谁知,他在京都其实早有妻室,只是她妻子不满楚恕夫妇不愿接他们进京城供养,就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面子,他便来向我阿娘骗婚!”
甚至她到后来才知道,这背后还有他那两个好舅舅的手笔。除此以外,她到楚家后发现楚清瑶和楚绍钦虽同为蒋氏所出,年龄却差了足足有八岁,以蒋氏强硬的作风自然不会允许小妾诞下儿子,楚望儒是否也因为一直膝下无子,才想着娶阿娘过门,延续香火。
“楚望儒!”蒋君如素来保养得当的白皙脸庞涨成了难看的紫红色,“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不是告诉我,是那个小贱人费尽心机勾引你,甚至奉子相逼,你一时心软才买了个院子安置她?”
楚清阮看着这一幕不由皱起了眉,蒋氏难道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她提出第一个条件要她为奴时她没有急,说到阿娘和楚望儒的往事她反而急了。
可无论如何,过去一年她遭受的折磨谩骂,都是真的。
“夫人,我——你听我解释。”这次,楚望儒一直保持的沉稳面色,终于彻底崩裂开来,语无伦次地向蒋君如解释。
蒋君如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只冷冷看向她,怒声威胁:“楚清阮,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说完转身便走。
“夫人,咱们就这样走了吗?”蒋君如的陪嫁丫鬟玉嬷嬷忙跟上来急声问道,“咱们不救小姐了?”
蒋君如步子迈的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干练的意味,“以我对楚望儒的了解,他视自己那根本不存在的名声重逾性命,他绝对不会同意第二个条件,更不用说她还没有说出口的第三个条件。更何况,即使他同意第二个条件,我也不同意,我绝对不要让自己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最重要的是她再次发现,她和楚望儒的利益本质上并不一致。
蒋君如行色匆匆,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主意,玉嬷嬷试探着问道:“夫人您现在是准备去?”
“我要去公主府!唯今之计,嘉纯县主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我虽然与她只有寥寥几面,却也常听人夸赞她端庄雍容,说整个乾国只有她才配得上瑞王殿下,县主出身尊贵,性子高傲,我不信她看到瑞王被楚清阮迷成这样会毫无所觉,而只要瑞王不再偏帮楚清阮,我不信她还敢这般猖狂!”
蒋君如匆匆离去,楚望儒却并未急着跟上去,而是挤出一抹笑容看向她,“阮儿,只要你愿意,我们一家四口还可以和之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