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想沾点我的好运气?”
牌桌上有句话,手上有运,运头好的时候,不能洗手,更不能被对家摸。
“顾先生还挺封建迷信,不过我的运气一直很好。从始至终,都很好。”傅炽抿唇笑,“如果真有神明的话,那气运之神总会眷顾于我。顾先生要是想要,我不介意分你一半。”
摸彩票从来没中过奖的顾斐波挑眉,“那不知道被神明眷顾的傅先生今天能不能赢一局。”
傅炽拆塑料膜的手顿住,然后一点一点地把撕下来的塑料包装拧成团,面无表情地大力扔进垃圾桶里,“顾先生来试试看?”
“轻点,轻点。”顾斐波忍不住逗他。
是真没忍住,说了半句就收了。
扑克很新,傅炽在掌心弯了几次,然后随机切了几下,右手拇指和下面三根手指顶住整叠牌,食指抵在牌背上。
一整叠牌很厚,因为用力,傅炽整个手背的经脉血管被皮肤包裹着显现出来。
周围人很安静,傅炽右手拇指开始拨牌,白色牌沿唰唰往下落,左手食指中指夹住,右手上推,左手拇指顺势抵住,牌很漂亮地分成了两叠,动作非常流畅,看得出来是练过的。
然后就是常见的鸽尾洗牌。
先落后起,足够专业的动作,一瞬间就震慑到了围观群众,他们突然意识到这场扑克,可能不只是那种平日里低俗问答前可有可无只走过场的引子。
牌洗好了,傅炽把牌捏在手里,崭新的牌没有粘上室内的暖气,冰冰凉,此刻傅炽手心的汗黏在光滑牌面上,略微有些不舒服。
理论上为了防止作弊,傅炽洗完牌就该把牌交给顾斐波,双方都洗一轮,但傅炽很犹豫,非常犹豫。
因为他知道顾斐波26秒内就能记住洗过的那副牌的所有花色和顺序,也可以随意把想要的牌洗到指定位置。
这是顾斐波早年追求他时,经常在他面前表演的把戏。
属于少年人的孔雀开屏,魔术手的低调炫技。
傅炽见识过,所以更犹豫了。
顾斐波看出来了,朝他伸手,“给我。”
傅炽不动。
顾斐波笑了,“我切个牌,不洗。”
“傅先生洗的,我放心。”
傅炽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垂,“那你切。”
而后又生硬地补了句,“不准偷看。”
顾斐波笑着没说话,很简单地切了一下。
“盛总,您能来给我们发个牌吗?”顾斐波笑眯眯招手,在人群中随便挑了个眼熟的。
盛延泽其实不想去给他俩当荷官,会有种回到当年的错觉。
但当年他也只是顾斐波一个人的跟班,现在俩人都隐隐骑在他头上。
虽然态度礼貌,但盛延泽真的有点不爽,不过理智还在。
没别的,就能忍。
“来了,来了。”盛延泽也笑眯眯地应了。
炸金花的规则很简单,两个人摸三张底牌比大小。
单张里2最小,a最大。
牌组里豹子>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杂牌。
游戏开局玩家下底注,后摸牌。如果觉得自己的牌太小可以丢了底注就此罢手,直接认输,那个底注就是沉没成* 本。
如果觉得牌不错,可以继续下注,后手的那个人下的注不能小于前手下的注,a先下1注,那么b必须跟1注及以上。
如果一方闷牌不看直接下注,那么另一方如果看牌需要跟下他这轮下注的一倍,比如a不看牌下1注,b如果不弃牌,就必须下2注,而a依旧只用下1注。
任何一方下前人的两倍注即可提前开牌,a下一注,b下两注即可开牌比较大小,两人局最多下注三轮,强制开牌。
“取空的香槟塔来。”傅炽吩咐侍者,然后拿起一个香槟杯知会顾斐波,“一注一满杯。”
顾斐波没意见。
盛延泽发牌。
双方下底注一杯。
顾斐波端起来尝了一小口,酒入嘴的一瞬间,鼻尖是熟悉的檀香混陈皮莓果的香气,舌尖丹宁一路滑至舌根,果味在口中爆发,收尾是似普洱茶的香味。
是罗曼尼康帝,顾斐波愣了一下。
足够昂贵的红酒,顾斐波上次喝还是四年前在诱色陪酒的时候。
陪酒的日子很糟糕,糟糕到顾斐波现在都不愿意回头看一丝一毫,那是无数个被曾经不知何时得罪过的人用钞票扇耳光的日夜。
高高在上的顾家独子每天会被成千上万的人拐弯抹角的巴结,心情好会赴两个约,心情不好便一个也不搭理。那些见着顾公子的人欣喜若狂宛若搭上顾家这条庞然大物,那些没见过顾公子的人只道自己气运不好,没得顾公子垂青。
库房里数不清的礼盒上的薄灰被阿姨一遍又一遍的抹净,当时的顾大公子是希德05星响当当的青年才俊,是无数二代们日夜听闻的别人家的孩子。是在任何饭局中都会被捧在掌心,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决定他人生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