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顾斐波进了男科检查室。
他说要让医生查查为什么不应。
站在门口看着医生戴上无菌手套,满脸和善地让自己在操作台躺下的时候,顾斐波扭头分外真诚地直视傅炽的眼睛, 再度重申了一遍,“我很好,我没有问题。”
傅炽不说话只摇头, 堵在门口的身子像是一道铁门, 还是不能动手,一戳就倒的娇弱铁门。
害的顾斐波最后没有办法, 抓着人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啪地就摁上去了,低声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完好的,没问题。”
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哪里, 傅炽因为失血而有些发白的脸颊唰地就红了, 讪讪地想要收回手。
但顾斐波强行摁着他不让他动, 反问他,“有问题吗?”
“我不知道。”傅炽嚅嗫, 声音细若蚊吟,奋力想把手从桎梏下抽出来, “你要不让医生给你看看,专业的。”
傅炽小心翼翼地用身体推搡顾斐波。
“专业的?我看这种事情傅先生更专业一点,不如傅先生告诉我......”顾斐波摁住傅炽的手用力大了些,反问,“有问题吗?”
傅炽挣扎着想要抽回手,红着脸,垂着眼不敢看他。
顾斐波没放过他,重复问了一遍,“有问题吗?”
“谁让你那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傅炽挣扎。
顾斐波捏着他下巴让他看自己,还是那一句话,“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傅炽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顾斐波,无处可逃后闭着眼睛猛地把手抽出来,声音陡然增高,给旁边不知如何是好的主任医生吓了一跳。
“那还用检查么?”主任医师犹疑试探。
掌心还残存柔软的热度,傅炽面红耳赤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抿唇又回了位高权重的上位者模样,只是通红的脸蛋削减了稍许说服力,“费用会照结的,联系我秘书就好。”
医生忙不迭点头。
闹剧就此休止,他们回了乔延城当年那套房子,傅炽伤口不能碰水,单手做什么都不方便,顾斐波想着把人送回家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谁料把人放上床,人就期期艾艾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骤然抬起的上半身,被子从他肩部滑落到腰腹。
傅炽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说,“要不就住这吧。”
他举着伤口卖惨,“我一个人不太方便,等我伤口好了再走叭。”
顾斐波嗤笑一声,反问他,“苦肉计?”
傅炽嘿嘿一笑,“兵不厌诈。”
看顾斐波没有出声反对,傅炽像一条鱼一样从被子里滑下来,踩着拖鞋就啪嗒啪嗒往阳台的储物柜跑,单手拖了好多累在一起的大箱子出来。
箱子不轻,傅炽单手拖拽一不小心失了平衡,箱子倾斜的瞬间瞳孔不住放大,眼见箱子即将坠落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托住了箱子。
傅炽顺着指节越过小臂向上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小兔子围裙的顾斐波——围裙挂在冰箱上,顾斐波找了一圈只有这一条围裙,忍辱负重之下决定凑合凑合穿。
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傅炽眸子里溢出高兴要蹿到顾斐波的脸上,不过他立马转头看向箱子,叮嘱顾斐波,“轻一点。”
顾斐波接过了箱子,顺便把储物柜里所有的箱子都一次性搬了出来。
箱子被打理的很好,表面都没有半点浮尘,顾斐波指尖从箱沿一拂而过,又捻了捻,随口一问,“这是什么?”
没人回答。
傅炽蹭到自己身后,悄咪咪抬手摸了摸自己围裙上毛茸茸的大白兔,“真好看。”
“?”顾斐波垂眼看了看在自己肚子上作乱的手,又扭头往后扫了扫。
什么审美?
“我就知道你穿它一定很好看。”傅炽咧嘴笑得像个傻蛋。
算了。
顾斐波点了点他的脑袋。
脑袋被戳歪,又弹回来,傅炽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去茶几上拿了把剪刀,把箱子的封条全部划开了。
“这是什么?”顾斐波站在他身后问。
傅炽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掏出来,还没回答,顾斐波就立在了原地。
他熟悉,太熟悉了。
最上面的箱子入目便是一个沙盘,顾斐波还能记得五年前那个朝霞瑰丽的傍晚,穿堂风从客厅过,白色的小花插在花瓶里垂着头摇曳,而两个少年趴在地上,黑发和白发交缠在一起,低着头围着星战沙盘辩得面红耳赤的场景。
老物什一件一件从箱子里被取出,每一件上面都封有特殊的薄膜,防水防尘,刀片划破薄膜的瞬间,时隔五年的老物件重见天日,却与五年前一般无二。
傅炽把它们留存的很好。
一件又一件,傅炽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趟又一趟地把物品复原到应有的位置,因为思路分歧吵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