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才能获得的职位,有不给自己下绊子的同事,有欣赏自己能力的领导。
各种层面上,他都应该感恩戴德,就连他自己,有的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无病呻吟。
但这一切的一切让他觉得无聊又厌烦。
他讨厌人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也讨厌那些摆在明面上,赤裸裸的权利置换。
他想要自由!
要爆裂的刹那!
想要火焰腾烧火星迸裂!
要肾上腺素从天灵感席卷每一个细胞的颤栗!
傅炽觉得这无聊透顶的生活快要把他逼疯了。
除此之外,傅炽不知道顾斐波以前的生活作风是什么样的。但自从他入职之后,已经看顾斐波换过不下两位数的男朋友了。
近乎三天一换,几乎不带重样的。
大部分的男朋友,顾斐波只会跟他们吃顿饭就发分手费。
小部分的也最多坚持个一周。
为什么傅炽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每次他们分手之后,对面来找傅炽拿钱。
顾斐波总是会把分手费打到傅炽的账上,然后让傅炽去给他扫尾。
而每一次,傅炽说是每一次,他都会尴尬。
而这种尴尬感在顾斐波上任男朋友说,“真羡慕你是他秘书,可以天天跟顾总见面。”时达到顶峰。
傅炽面无表情地把分手费打到那人账上,一边想我俩不仅白天在办公室见面,晚上在家里也见面。
偶尔刹那闪回,也能想起在浴室被顾斐波单方面帮助的那个夜晚,傅炽觉得自己这个秘书当得比男朋友还男朋友。
顾斐波的男朋友流水地换,傅炽偶尔也会提几嘴——恋爱不是这么谈的,不是吃一顿饭觉得不合适就换的。
每次这个时候顾斐波会不动声色地问他,“你很会谈恋爱吗,不如教教我。”
然后傅炽会摇头晃手一键三连连连拒绝,捂着嘴只说,“下次一定。”
日子就这么来到了二月,傅炽最近开始接手顾斐波安排的几个项目。
他很聪明,一点就通,看人也很准,在酒场上积累的交往技巧丝毫没有浪费,初出茅庐,就跟对面几个老狐狸交锋数轮,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快狠准地踩在对面的底线上狠狠撕咬下几块带血的肉来。
有的时候作风狠到连顾斐波都有些心惊,会看着报表指着数据,轻声告诉他,“做人留一线,把老狐狸逼急了,日后很麻烦。”
“我管他什么日后不日后。”傅炽每次都这样回答。
每当这个时候,顾斐波会沉着锐利的凤眼,最后轻叹一口气,给他热杯温牛奶,告诉他——世界很大。
世界很大,不止你现下所处的牌桌,牌桌上也从来不是你死我生二者只能存其一的宿敌,所以你不用时时刻刻都想着和人拼命。
你可以更加柔和地面对这个世界。
但有的时候柔和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顺从?
傅炽身上有一种急促的燃烧感,像是一次次妄图用翅膀扑灭灯火的飞蛾那样。
任何物种都有着想要活下去的本能,不努力活下去的基因早消散在物种一轮又一轮的迭代里。
但顾斐波在傅炽身上看不见这种特性,哪怕傅炽在外人看来一切行为都在积极地活着。
他追求爽利,追求立刻的多巴胺与肾上腺素,追求all in以及命悬一线又绝地翻盘的刺激。
他是个天生的赌徒。
他下的每一注,做出决策的动机都基于如果下一秒我就会死去,一无所有,那么此刻我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从来不妄想自己会赢。
哪怕他面前的筹码早已堆积如山。
这种性格有好有坏,但很明显,这种人很难耐下性子去长时间地耕耘一件事。
果不其然,三月份的时候,傅炽向顾斐波领了更多出外勤的工作,却被娃娃脸报告他在楼下花坛的角落数蚂蚁。
工作进展依旧如常推进,但他的身影却再度重新出现在三教九流的街道里。
甚至回到诱色,去陪人喝酒。
第一次听到娃娃脸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顾斐波面色如常,“盯着点,让人少灌他酒。顺便给包厢上点养胃的东西垫垫。”
旋即是第二次。
第三次。
频率越来越高,傅炽在诱色泡的时间越来越长。
顾斐波的名头像信息素一样无声无息360度无死角地入侵了傅炽的生活,托顾斐波的福,这是他第一次能在诱色畅意地喝酒,喝到痛快,去舞台辣舞,摇摆,将香槟喷到天花板的吊灯上,而不用顾忌身旁审视或者猎艳如同野兽般盈满欲望的眼睛。
在他又一次在诱色耍了个通宵,在电梯下楼的时候,思考顾斐波那边生意场上的项目交接怎么能短平快效益高地完成的时候。
他在店门口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