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
宴夕和陈辞樾坐在大厅里,等着监护人领走,双方心情都很郁闷,谁都不想被叫家长。
“对不起,”最终陈辞樾主动开口,无论是自已摆臭脸还是导致这一系列事情。
宴夕看着天花板,闷闷地“嗯”了一声,她也没那么小气,人都道歉了,也不能一直不原谅吧。
过了一会,宴夕开口:“你们家谁来接你?”
“不知道,”陈辞樾是单亲家庭,平日里他妈妈很忙,很少回家,他也不想麻烦她,只能打电话给……
“陈辞樾,你的监护人来了。”
陈辞樾抬头,男人身穿黑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脖颈戴着银色的项链,露出了锁骨。
林序南的出现,无疑让整个大厅为之震惊,本来警官就因为陈辞樾的长相,说话语气都放温柔了一些,现在因为林序南,张队微微蹙眉,咬了咬后槽牙。
陈辞樾眼眸闪过一丝微弱的光,瞬即暗下来,低头不再看他的方向。
“你家谁来接你?”陈辞樾看向蹲坐在地上的宴夕。
“宴……叔叔吧,”宴夕不情不愿,刚给宴云谦打电话时,他说自已在陪客户,没空管她。
对手的手下,谁愿意管呢,要是宴夕,她也不会来,她只能慢慢慢慢地熬,再说几句好话让他们放人。
宴夕刚说完,看到从外面进来的男人,好像走秀一样,这个死男人穿了一奶白色的西装,身后带着两名保镖进大厅。
有趣。
宴夕起身,看着黑白两道都混的头儿见面,要说宴云谦是因为她来的,宴夕才不信呢。
这明显是知道了林序南会来,才马不停蹄地来这里显摆。
“宴先生?!”林序南略显惊讶,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林先生,”宴云谦伸出手与他握手,两人一番商业打招呼。
“宴先生来这儿还有点不习惯,”林序南故意这么问,暗讽他黑白通吃。
“林先生看来常来这里呢?”宴云谦也丝毫不落下风,眼神扫过陈辞樾和宴夕。
“这事儿还是我们家被你家给连累的,”林序南也不装了,他早就让人查好宴夕的身份,知道宴夕是宴云谦的侄女。
“与她无关,是我连累的,”陈辞樾上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宴云谦再走出去。
宴夕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为了避免双方因为小事出现矛盾,宴云谦就为难自已,上去清脆地喊了一声:“叔叔。”
“我还以为你来不了,我不敢联系爸妈,”宴夕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
宴云谦没有接钥匙,不习惯她叫自已为叔叔,也不习惯她脸上挂着天真烂漫地笑容。
宴云谦的保镖接了钥匙,宴夕乖乖地站在一旁,宴云谦越过林序南去签名。
办好手续,四人在派出所门口分开,宴云谦带过来的一名保镖开保时捷,宴夕上宴云谦的劳斯莱斯副驾,宴云谦和另一名保镖坐在后座。
凌晨一点半。
宴云谦连续加班,已经很累了,现在又与宴夕同坐一辆车,不得不保持清醒。
宴夕讽刺地笑了一声,看着后视镜里的宴云谦:“我真想对你动手,你带两名保镖有用吗?”
宴云谦揉了揉额间,疲惫感涌上来,宴夕说的对,更何况现在车内除了司机就一名保镖,根本没有用。
“给你推荐个网站,全世界最厉害的杀手都在榜单,”宴夕掏出手机,给宴云谦发了一个网站域名。
宴云谦没有拿出手机,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从身上散发出来:“管好自已。”
宴夕回头刚要开口,窗外反光透射,一辆货车往他们方向撞过来。
副驾安全气囊弹出来,宴夕抓紧扶手坐稳,车被撞飞几米远,撞到大桥栏杆,再掉进河里。
宴夕被震得懵了几秒,再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在河里了,司机早已失去意识,后座的宴云谦左侧被夹住,头脑流血,估计是伤得最重的。
保镖还有一丝意识,用肩膀撞着门,宴夕快速冷静过来,她的右边脸颊被玻璃划出一道痕,好在窗户已经碎了。
宴夕从车里出来,保镖看她有意识,连忙伸手抓住她,示意让她救人。
宴夕作为海盗,水下憋气能力很好,一两分钟在水内不成问题。
宴云谦死了对她来说没有坏处,当然他活着也没有好处,这个人死了还会有下一个宴云谦,她没必要冒险救下他。
宴夕甩开保镖的手,游到水面呼吸,灯光照在她头上,枪声传来,宴夕潜到水里,子弹从她头顶上飞过,宴夕心里骂街。
禁枪的国家竟然有人持枪,宴夕重新回到车里,水里还能看到子弹穿过的路线,现在只有车里能算安全了。
宴夕在车内找能用的东西,要是有枪,那更好,翻遍所有的地方,找不到,最终目标放在宴云谦身上,和保镖合力,把他拉出来,看到他一条腿血肉模糊,就算不残也要躺好几个月了。
宴夕在后座后面摸到一把手持枪,此时,保镖也晕过去,她一个人救不了三个人,把他们从车里拉出来放生,反正在水里他们会浮到水面。
要是没死,那她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嘞,现在她需要出自已的口气。
宴夕游到桥下面,把枪吊在嘴里,爬柱子上岸。
宴夕从小攀岩能力很好,船上被称为蜘蛛,因为她连垂直的墙都能爬上去,手指力量能压碎一块砖头。
对方在下游一直寻找河里的人,宴夕从上游边爬上来,对方一共七个人。
瞄准后快速打了两枪爆头两人,其他人迅速转身打掩护,像子弹不要钱似的向她开枪。
宴夕翻到栏杆后面,栏杆的每一个小柱子很结实,完全能挡住一个人。
宴夕藏在后面,等待几人接近,一遍数着枪声。
手持枪六发,本来七个人死了两个,剩下五个人总共开了14枪,十一点方向的之前往河里开了三枪,现在至少开了两枪,最先换匣子的肯定是他。
宴夕等待时机,等待他换匣的时刻。
“咔嚓。”
宴夕只能赌一把是他,没时间瞄准,往十一点方向开了一枪后迅速躲起来。
“啊啊……”那人的右眼被打,倒了下去。
其他人又打了三枪,一枪在宴夕开枪时擦肩而过,她的肩膀流出血,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能再支撑她爬到桥下了。
剩下四个人,她不出来,他们不接近,站在马路中间,也不再开枪了。
初步判断,他们没有多余的子弹匣了,或者,他们怕自已像刚刚换匣的人一样,换匣的几秒钟被打死。
宴夕脱下外套扔掉,两人开枪,浪费了三发子弹,现在只剩下十发子弹,也够宴夕死十回了。
四个人里面,有一个已经没有了子弹,他不敢换匣,只怕对方听出声音位置,一枪爆头,队友示意他退后。
那人小心翼翼地后退,打算远离后换匣子再过来。
其他三人慢慢地靠近,不打算继续等她出现,三人从三个方位靠近,柱子后面早已没有了人。
侧方七点方向传来枪声,两人倒下,宴夕一手抓着岸边,吊在半空中,一手拿着枪,剩下地一个人,对准她。
宴夕扔掉没了子弹的枪,另一只手也松手,掉进河里,十几米的高度掉下来,绷直身体,减轻水面作用力。
宴夕成功掉入河里,那人站在上面不好瞄准迅速下降的宴夕,错过了最佳时机,换好匣子的人跑过来:“人呢?”
宴夕力气快耗尽了,先前在爬柱子的时候用尽了力气,在水里有些游不过来,很快留到下游。
桥上的两人依旧往河里开枪,也不管能不能打准,似乎在发泄情绪。
宴夕游到岸边上岸,晚上看不清水面,两人没发现她已经上岸了。
宴夕离桥一百多米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人被狙击手枪毙,一辆货车开到桥上,清理现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不过,河边多了一些人。
凌晨两点零三分,宴云谦他们成功被捞出来,宴夕也被找过来,在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里被软禁了。
说起来漂亮,实则是没有窗户的重病观察室,只有厚重的墙,这是多怕她逃走呀。
早晨五点二十分。
宴夕被释放,坐进一辆坦克里送到宴家,她再偷偷地爬进自已的卧室。
宴夕进去之前问了一声:“你们老大……以后还能站着撒尿吗?”
没有人回答,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宴云谦伤的重不重,也不知道他伤的哪里。
宴夕一进房间,发现有不属于自已的味道,淡淡的呼吸声,宴夕接近窗边,灰暗的房间里,看清躺在自已床上的人。
是个灵敏又麻烦的家伙。
早晨六点。
宴夕换好校服走出房间,躺在自已床上的宴冉还没醒来,宴夕也没打算叫醒她。
吃完早餐,宴夕坐进车里去上学,六点半准时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