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归巢时,夕阳金光洒城楼。一支小车队疾行旷野,城门在望。
两辆马车华贵,骏马身形流畅、毛发绸缎般闪亮。4名护卫守卫护送,一身便装唯独手臂上装备臂架,臂甲米白发黄,打远一看甚是显眼。
守城卫兵准备关闭城门。
一名护卫手持黑檀山湖令打马上前:“别关城门!”
守城卫兵上前查看令牌,【黑檀山湖令】是云上国最高级别通关令牌,只能由皇室派发。再看马车华贵,这帮人大有来头。
守城卫兵确认令牌,拱手相候。4名骑马护卫,护着马车冲进了城。
压轴护卫转身,丢给守卫一包奖赏:“我们的行踪不可向外人透露。”
守城卫兵:“是!”
【卫城】
豪华马车上,四旬女人双眼半合流露出倦态,手指揉搓帕子。茶色衣袍绣红色祥云,石榴树繁茂花朵盛开之景。
护卫:“秦冰人,我们已经到卫城,还有一座城就到了。”
秦冰人:“陈、汤两家联姻大事耽误不得。今夜,马不卸鞍,明日寅时启程。”
护卫:“是,秦冰人!”
秦冰人心中暗觉不妙,只希望尽快送达圣旨,不要多生变故。
云上国贸易发达,近些年汤家生意飞速发展,外国势力想要加入分一杯羹,汤家似乎隐隐有摇摆之势。皇上的意思是,让皇室采办陈家,与民间商贾汤家喜结连理。汤家,只能是云上国的汤家。
与此同时,另一方势力悄悄谋划着行动。
丹楼雅室,纱幔层叠,烛光中,纤细的手影仿佛有生命一般,灵活地在墙壁上变换着。
突然,另外一双女人的手影加入到墙壁之上,两双手飞舞交流着,宛若一场极具艺术感的演出。只不过,一人在台前,一人在幕后,纱幔相隔。
是丹娘正在用暗语吩咐照夜,今晚的刺杀行动。
【丹娘:夏、汤两家仓促联姻。夏家派出的是独女夏玉江,汤家也只有一个长子。 这场联姻必须失败。这二人身边应该守卫森严,不过,不需要杀他们。】
【丹娘:我要你刺杀夏玉江身边的褚业安。】
【照夜:为何?是因最近褚业安一技牵动洁行吗。】
【丹娘:丹楼杀手,不问因由。】
【照夜:照夜不做不明之事。】
【丹娘:是褚业安一技牵动洁行。】
【照夜:领命。】
照夜收手,快速离去。
帷幔后,丹娘拿拨片撩拨香炉里未燃尽的香,如猫一样半趴在案台上,望着照夜离去的位置若有所思。
丹娘心想,有自我意识的刀,该抛弃了。
夏府此时忙碌着小姐出嫁,佣人穿梭于廊道,而家丁忙碌守卫勘察各处,府内各处用红色装点,品类繁多,但仔细一看都是市场上临时能买到的婚庆用品。
夏家大小姐闺房,地上散落成箱嫁妆,嫁衣板板正正摆在窗前衣架上。
夏玉江的驮马小可爱站在屋中。夏玉江踌躇着收拾东西,该带的一定要带,没用的绝对不带。她身着一身便装随时能够出门的外衣,束发高马尾利索俏皮,显然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夏玉江是夏家仅剩的独苗,虽是女子,但自从父亲、哥哥死后,她一人撑起整个整个夏家的生意。
夏玉江把收拾好的东西,装进小可爱的褡裢。丫鬟彩珠站在边上着急,但也不敢阻拦主子。
丫鬟彩珠:“小姐,你不能逃,否则夏家颜面尽失,洁品生意也毁了。”眼见夏玉江一套行云流水,都快收拾好了。
彩珠抿嘴又劝:“听说汤家少爷品貌俱佳……也是不错的。”
夏玉江:“岂止品貌俱佳,汤仁卿比品貌俱佳好多了。”
彩珠:“恭喜小姐,喜获佳婿呀,真是天赐良缘!”
夏玉江眼都不抬一下,合上褡裢:“那我也不能嫁。家主外嫁出去,我们夏家算什么啦?”行囊收拾妥儿,只要偷偷逃出去就可以了。
夏玉江“行了,褚业安怎么还不来?”
彩珠知道劝不住,也只好顺着主子:“表少爷……我帮您看一眼去。”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还有两人一起扭打着撞进闺房。
夏玉江定睛,其中一人身着夜行衣,头发分成6节绑扎,蒙面只露出眼睛,身形纤细敏捷,一看就是女性。另一男子五官挺立,朗目英眉。身着藏蓝华服,衣摆墨色竹纹若隐若现,内敛而不张扬——这男子正是夏玉江的表哥,褚业安。
夏玉江惊呼:“表哥?!”
褚业安:“别过来!”
此时,那黑衣刺客率先恢复平衡,正压在褚业安身上,手上匕首下入微抬,欲从第四肋位置刺入褚业安心脏。褚业安顶膝拉扯,一手阻挡匕首一手找回平衡,时刻准备起身。照夜双手用力,褚业安平衡不稳,但好歹勉强维持了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虽不好上劲,但也用手死命抓着照夜胳膊,生死攸关时,二人僵持不下。
照夜不肯放弃先手的机会,而褚业安只要一个不稳,银色的刀刃就会刺入心脏。
几秒钟,好似无限度被拉长。
褚业安聚精会神,注意力全在杀手身上。头、手、身、下盘、衣服……反击哪里才能破局?想不出。杀手与目标,四目相对中,偏偏照夜生了一双别致的眼睛,琥珀色流盼美目,在摇曳烛光照应下,彩色的流光辗转,亮晶晶的。
褚业安不禁想:何等容颜才配得上这样一双流盼美目?你能不能放开我。
细微瓦片响动,传入照夜耳中。照夜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下一秒,暗器像雨点一样飞了进来,其中一枚击中夏玉江的丫鬟彩珠。
彩珠:“唔!”
夏玉江搀扶彩珠,唤她名字。
照夜反身跃起,单手转刀挡开朝肩头飞来的一枚暗器。褚业安弹起,脱下外袍挥舞,挡住几枚飞来的镖。
褚业安对夏玉江:“躲床上!”
夏玉江心悸,拖着受伤的丫鬟躲上床。飞镖从天花板射出,四柱床能挡住大部分暗器。夏玉江的驮马很有灵性,整个挡住床边,这张床是整个房间里,最安全的地方。
暗器雨第一波落下,随时从各种地方飞出。门窗被封锁,并且有意驱赶二人到角落。暴露在外的照夜和褚业安不约而同寻找掩体,躲藏。
照夜不忘刺杀任务,抬手划过褚业安脖颈。褚业安也没料到,刺客居然在这时候出手,折腰向后倒,顺利躺在桌面上躲过这一刀,可抬头却绝望了,一枚飞镖直冲自已面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