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起雾,天色阴暗。
人间如同夜晚般黑暗,云间闪烁黯淡白光,雷声由沉闷渐亮。
许久后,一道惊天的雷涌现,瞬间将大地照亮。攀爬冲天山的参赛弟子纷纷抬头,轰隆一声巨响。
差点把有些人吓的失手,幸好抓牢,不然得掉下去。
几滴雨落沾他们的脸上,随即倾盆而至。
赶紧腾出只手,把纸信塞进兜里放好。
二人冒雨攀爬,来到通天梯顶方。看着全身湿透,再看向平台上的笔架,顾不及其他,快速取笔。
孙:“看样子,得等雨停才能写了。”
夜:“这雨,怕是得下好一阵。”
叶:“书信可以待会再写,先爬上一段再说。”
三人望着这陡峭的山壁,幸好有些可以抓踩的凸石,缝隙。
雨水早已打湿山壁,稍有不慎就会打滑。夜临雨每一步都确保抓稳,再蹬起抓踩下一步。
叶之蔚背着孙尤德,更是得小心。
一整天过去,雨转小再转大,就是不见停。
几乎平滑的山体,更是连处歇脚都难。
“你就不应该背着我上来。”
孙尤德自责的说着。
叶之蔚早就累透了,现在是抓爬一下停一次。
“没事,大不了慢点。”
突然一个脚踩打滑,双手强抓着石块,撑不了多久还是脱落。
眼看着二人即将掉下,夜临雨伸手抓着叶之蔚的手,可由于雨水,刚抓住就滑脱。
眼睁睁看着二人就此掉落,夜临雨恐慌之时想不出任何办法。
在落下约莫三十丈时,停下了。
夜临雨透过朦胧细雨,看见一双手抓着山壁,支撑着二人。
“我有办法了!”
叶之蔚还以为自己要摔死了,根本没听到孙尤德的话。
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没再下落,抬头一看孙尤德双手抓着墙壁,指尖竟然镶在里边!
“这样,你踩稳跃步,我伸手抓着墙面,这样你就能省好多力。”
这孙尤德临危之际伸手一抓,居然忘记了刚刚的危险。
用着孙尤德说的方法,一跃,一抓,诶!还真好使。这一会的功夫就赶上夜临雨了。
三人寻得一处站脚舒缓的缝隙,简单的调息。
再次冒雨前行,攀越直上。
三人遥遥领先其他人,但他们可不知,他们所在处的另一边,有一个背着长枪的人,速度也与他们无二。
经过三天连夜的攀爬,穿过云层!云雾缭绕,眼见不广,空气细薄,但是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三人的衣服早在途中就被晾干了,就是感觉身上有点小难受。
云上无雨,三人立即掏出纸笔。
边爬边想边写,这时孙尤德有些尴尬开口说着:“我,不太识字。。。你帮我代笔吧。。。”
这叶之蔚可没在意,一口答应。他不觉得不识字就咋样,很多人想念书都没机会,还得是老爷爷教他识字。
“我先自己写了,写完再帮你写。”
取纸提笔,字如龙凤,洒脱自若。铿锵有力,字字清晰。
纸上写着:
先人后仙,事在人为,仙以人为。
人生无长,有事可为,事有难为。
仙生无限,命数定,以乾坤。
人德高望,天目清。
仙得高望,人知晓。
人仙以此,皆不负天人。
勿以己弱失志,勿以己强凌人。
持强以己渡人不可取,终是失足再难行。
存义普生同仁以善引,修此仙路同途归。
成众之耻无葬处,万众之荣万古流。
孙尤德看着这横横竖竖,压根没看懂一个字。
叶之蔚写完,问孙尤德的想怎么写,只见他举头若有所思。
开口说道:“仙,我不知道。但是做人我知道。
看见不认识的人,不要靠近。
寻求帮忙什么的,要笑脸相迎。”
还挺实在啊,叶之蔚便提笔书写。
“嗯,然后就是,买吃的要给银子,买别的什么东西,也要给银子。
银两不够,干活来凑,实在不行,挨一顿揍。”
叶之蔚无语的抬头看着孙尤德,他居然还真的在认真思考!
“你确定这话也要写进去?”
“是啊,咋了?”
“这可能是会给四位掌门看的。”
那孙尤德是一本正经,字正腔圆的说道:“那也没事,做的不对,错了再改,以前的事,天地在目,怕啥。”
好家伙,叶之蔚竟无法反驳,确认之下,再次提笔。
“哦对,那句做的不对,错了再改都要写进去。
然后就是受人恩惠,要记住他的好,以后报答他。”
孙尤德一阵停顿,叶之蔚问着:“没啦?”
“啊对,就这样。”
“好。”
“话说的再好听,做不来,也没用。”
诶!这话可让叶之蔚感到些意外,这可不是不识字的人说得来吧?
“这话,说的不错,谁教你的?”
“哦,小时候在路边,听一些大人之间的讨论。我就觉得这话不错,就过去问他们具体是什么意思。”
孙尤德,从小睡大街,穿小巷。他所知会做人的道理,都是从过路人听说。
哪怕有人教他坏事,他也能一次次教训后自己分辨。实在想不通呢,遇到好心人,他也会问这些事是对是错。
对他来说,有些事印象最深。比如第一次偷拿东西吃,挨骂了。
“你这臭小子!年纪轻轻不学好!”
那老板正要抡起拳头揍他,他就问:“这是不好吗?”
老板看他一副完全不懂的样子,也就耐心的给他解释。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好,也有的照打不误。
有的人,确实是装可怜,装无知,这些老板也有自己的难处。
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惯着,自己生意还做不做了。
还有一次,差点腿都被人打折。因为一个想整蛊他的,告诉他,把这蛇丢他家。因为这家人喜欢吃蛇,丢完就会给你感谢你的。
那年纪尚小,他哪里知道这些。抓着蛇就往人家家里丢,好家伙,还笑嘻嘻的要吃到。
那家人,拿着扫把就追出来,要不是眼力劲还行,撒腿就跑,怕得丢半条命在那。
当然最喜欢去的,就是学堂。那里小孩多,也愿意和他“玩”。
他很好奇这些人每天都在学什么,但老师从不会让他靠近学堂。
天亮,就朝着集市跑去。天黑,就往破庙跑。
不过他有一个地方,出来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那就是山洞。
记得爹娘给他留的遗言,就在山洞里。
里面的字,他不认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可是唯独遗言中的最后一行,怎么写,他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这是他爹娘特意交代他,最后一行字,找到可以相信的几个人,把这行字拆开,一个个问不同的人,是什么意思,怎么读。
所以,在此刻,即将登山时,他对着叶之蔚说道:“我写个字,你看看认不认识。”
“你还会写字?!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也就几个,只知道怎么写,但不知道什么意思。”
“行,你写。”
孙尤德接过叶之蔚递来的笔,在墙壁上横七八歪,写了一个大大的“夺”字。
“就是这个,啥意思,怎么读?”
“这个字,夺,意思就是拿走什么东西之类。比如,我现在一声不吭,拿走你的笔。”
“哦,原来如此。”孙尤德思索一番,又写上一个“孙”。
“这个呢?”
“孙,是姓。要说意思的话,就是你的后辈,就是你以后生了孩子,孩子又生了孩子,就是你的孙子。
呐,你名字孙尤德,第一个字就是这个,孙。”
“原来如此,哈哈哈,又学会几个了。”
“没想到你还挺好学啊。”
“还好,还好。”
“喂,你们看!”
夜临雨一声惊喜的呼叫,二人看向她,再往上看。
就快登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