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被校尉领到了山头,观望远处灯火通明的晋都,固若金汤。三面是黄沙平原,北面是田野青山绿水,但无路可进,荆棘杂草丛生密密麻麻,大部队无法前进,只能小部队一路砍草陆续前行,可是进了田园也是面对着城墙与大部队,要去皇宫还要跨过内街内城,更是难上加难。除此之外,正城墙有宽十丈的路,旁边是黄石崖,侧方还有一条通道,紧紧挨着皇宫,宽五步,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大军过这条路及其容易被堵在中间,只要浇了油下来就能点燃一路的火,此前有三次进攻是围着这个小路打的,但都没成功。第二组曾借着月色和内应,杀入皇宫。
校尉道:“此来共三十余人,第一第二组已凶多吉少。第一组奇袭守城副将,已无动静,第二组奇袭宫廷,遇到共百余契丹勇士,伤者七八,正是最好的时机。军里有几十异人死士,能助你们入城,你们一定要拿下主将!不能输,输了也是死罪,所以,这一票给我干好了!干好了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还能拜将军。这机会千载难逢,请好好把握!”
校尉随后又补充道:“我们内应没能擒住敌主将,已就义,我们再无对面伏兵的情报,前面会有火牛阵帮你们开路,这条小路长二百仗,路上定有不少陷阱,但是路小,两边是崎岖的黄沙坡没有植被,伏兵顶多二十余人,你们人少,不会被堵在中间,也不惧怕火攻,这是唯一有机会接近城里的方法,敌主将单于很有可能在哨所,兵营,或者是内城墙的宫殿上。”
天色暗沉,毫无月色,都城在山顶,下面四周为荒原,三十匹马儿来回踢踏,三十余黑甲死士蓄势待发,躁动不安。这夜晚太冷,手脚冰凉,只待下一次云遮月,就要杀进这。洛安瞄了一眼枫上枭,他起码还是得睁开一条缝隙。大部分人热血澎湃,就要功成名就一般,摩拳擦掌。
洛安问:“你们不怕死吗?”
众将士多,旁人已经认不出是谁了,回道:“回家是饿死,在这是战死,出征前,好歹家里人能有些银两用,能够活一段时间。”
“第一第二组都死了吗,老王也死了,真是可惜了,老子还想和他比划比划。”
“老子才不想什么丰功伟绩,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说出这话的人,意气风发,竟毫无惧意,年虽像四十,但心态宛如初生牛犊,“都给我记好了,岭南慕容家将大放异彩!”一把斩马刀指着晋都。
常年木讷的枫上枭竟一丝笑意:“慕容进,早有耳闻,曾有幸目睹你的神威武艺,久仰。”那校尉一旁听之虎躯一震,慕容进!军中竟有如此豪杰!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刀。
“慕容进?”旁人唏声感叹。“岭南那个慕容进吗……”
慕容进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枫上枭,我也记住你了,七路斥候军,杀敌一百三十,敌将首级近半,不伤及无辜,让鄙人佩服。还有何洛安,岭南摘星手,一招洗魂术杀人不见血闻名江南,年少有为,未来可期!”众人纷纷盯着枫上枭他们看,深感不可思议。洛安是有听闻过此慕容进,北燕逃亡的没落贵族定居岭南,岭南的无偿谷谷主,人称岭南第一豪杰。洛安问:“岭南慕容家业颇大,家中食客不少,无偿谷还有赌场,人命买卖等业务,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北上争军功呢。”
慕容进笑呵呵道:“大丈夫当横刀立马,我慕容家从来都是为百姓捐躯,安于一隅怕会被列祖列宗取笑,我的刀不仅要保护家人,还要保护天下万万人!”
“大侠说得好!”“此战若能活下来,定生死追随前辈!”
枫上枭道:“此战不易,除了百余契丹殿前使,还有一群难缠的僧人,慕容兄可有耳闻?”
慕容点头道:“不清楚,听闻是有一支鬼僧入了晋,若真如此,沈二和王成先输的不冤。我向来敬佩他们鬼僧,也不曾想会与之为敌。”鬼僧,多久没听到过这个传说了。洛安清晰记得小时候,师傅总拿这个吓人,夜晚不归,就会被鬼僧带走,想想都怕。鬼僧乃南华庙的修行僧人,苦行修炼,受百姓恩惠吃百家斋饭,驱邪破魔,若身上杀孽深重,千万别在野外遇到鬼僧,不然佛祖来了也没用。南华还有四大罗汉,代表着中华武艺的顶峰,但大多是传说,少有纪实。
月色亮起,山脚下几个骑士领着几头下了药的牛,雄赳赳气昂昂,蓄势待发。牛身上披了泼油的铁甲,刀枪不入,一点火就能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