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喊了江京泽来?”嫤玥满脸震惊地看了眼旁边的人。
“不是我,张先生喊的,他们也认识。”璟清扯了个尴尬的笑,也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算是完蛋了!
“况且我俩今天不也是偶遇吗?他俩偶遇偶遇应该也没事儿吧?”璟清看嫤玥的表情显然是已经紧张到嗓子眼上了,也只得笑着安慰。
“你不知道他俩的事儿?”嫤玥攥着拳,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作罢。
“他俩的事儿谁不知道?都火出圈了。”璟清边说边把马具递到嫤玥手里,又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儿。
“bb,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嫤玥笑着迎着婕晴那张黑得都快入土的脸,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冷颤。
“你安排的好事儿?”婕晴摘了墨镜,露出那双生无可恋的眼来,不满地甩开嫤玥搭在她胳膊上的手。
“好姐妹!我是真不知道他也来,我都没想到张先生约的是他俩。”嫤玥做了个鬼脸,也是要死不活的样儿,其实她也不是很乐意见着赵璟清……
“我看那张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这群人称兄道弟的。”婕晴又狠狠朝江京泽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嘘嘘嘘!好姐妹,你是来帮我的,可不是来给我添堵的,别生气了!就当他俩是个空气,我们又不是因为他们才来这儿的,干嘛跟自己置气。”嫤玥平复着婕晴的心情,自己也一道吸了口冷气。
“你来也不打声招呼,你怎么回事儿?”璟清闯了闯京泽的肩,指着他撇了撇嘴。
“你个见色忘友的?怎么,就你能来,我不能来?人家张先生邀请我了,我能不给这个面子吗?”京泽也是一脸的戾气,一想到他当年和婕晴的那桩子破事儿就头疼。
“对了,她怎么也来了?”京泽看了眼璟清,又撇了眼婕晴,就差骂粗口了。
“我老婆喊的,我怎么知道。”璟清摊了摊手,满脸无辜。
“你滚啊!就你有老婆是不是?还老婆,你要点儿脸行不行,人家带都不带搭理你的。”
“那也比你这人都没弄到手的好。”璟清按着他的头推着京泽去看马,刚刚那俩姑娘往他们这儿不知道递了多少次白眼了,他可不想被连坐……
“你干嘛?你手劲儿那么大干嘛?我跟你讲,那女的之前喜欢我喜欢的不行……”璟清松了手踢了他一脚,“你闭嘴吧你,你今天要是再乱说话,你和苏婕晴就真是一点儿可能都没了。”京泽拿过马服,也不说话了,气冲冲地把门一带,诺大的场地,只剩下“砰”的一声巨响。
……
“江小姐和苏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好久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马术了。”张先生笑的豪迈,马场三人猛地朝终点去。
璟清刚出来就见嫤玥上半身后倾将月亮拉停了下来,姑娘笑的灿烂,大大咧咧地跟身边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的这一面,不同于早些年的青涩,也不同于现在她对他的冷淡,她束起来的马尾在阳光下摆动,强烈的生命力充斥着整片马场,她的笑声与他的心跳共振,一遍又一遍回绕在他的脑海里,过去的种种、现在的种种……
璟清舌头抵着后牙槽,正准备上前打招呼的时候就看到江京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发愣。
璟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最终落在了顾婕晴身上。
“没救了。”璟清腹诽。
顾婕晴这姑娘跟苏晗在长相上是一个风格,唯一不同的是,苏晗长得更媚更妖,而她长得更野更劲儿。
她的五官是立体挂的,据说祖上还带着点儿俄国的混血,饱满的额头配上她那硬挺的鼻子,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美,是那种长得很爽的美,换个性别也出挑的美。
唯一格格不入地就是她的那双眼睛。
她这双眼睛生的极妙,卡准了狐狸眼和丹凤眼中间的过度位置,媚中带侠,美中存飒。相比于狐狸眼,她的眼梢又更上翘些,而相较于丹凤眼,她的眼睛形状又显得更狭长些,正是这样的歪打正着,让她英气的五官上又多了几分地母系的野劲儿和柔情,一眼过去,就能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江京泽清了清嗓子,骑着马就跟在璟清后面往他们的方向去。
“所以我说张先生得好好考虑考虑和我合作的事儿。”嫤玥笑着打岔,张先生也礼貌地回应,看他们这反应,十有八九是嫤玥已经成功说服张先生了。
“倒是小瞧这姑娘了,做事儿的手段和效率跟他也是有的一拼。不过能蹭上人的车跟到这里来,更多的还是靠她精湛的演技。”璟清朝他们挥了挥手,和京泽一起走了过去。
前些天苏晗的事儿,他就已经见识过这姑娘的雷厉风行了。
“江小姐真是好手段,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答应这场差事了。”璟清过去牵马,还没走近就听见张先生朝他这边嚷嚷着。
“璟清,你老婆找人办事的手段跟你在生意场上真是一模一样,比你还要更胜一筹!”张先生笑着指了指璟清,不禁感慨了句“年轻真好!”
“张先生在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名满国内外了,可别挖苦我们这些年轻人。”婕晴笑着打趣,张先生莞尔一笑。
“张先生,出自您手的作品我几乎都看过,您擅长画山水,也擅长画人物特写,并且您的早期公众账号也经常为社会热点问题发声。正是因此,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得把您请来的,也是给我们这次“女子求学”的艺术展一个机会。”嫤玥边说边给张先生递水,眸子里尽是恳切之意。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张先生和嫤玥以水带酒,相视一笑。
此刻夕阳正好,照的天地金灿灿一片。
他不禁想到了家乡秋日里的田野,想到他还不是著名画家的那些年。谁又不是一山翻一山的闯出来的呢?既然闯出来了,我们也总得回头看看,因为总有人还在路上,总有人还在坚持,不公的世界里总得有打破不公的机会,希望的火种也总得靠人才能一代代传下去。
……
“你说什么?你车坏了?”嫤玥瞪着大眼看着婕晴,难以置信。
“还不是江京泽那个神经病,我转弯转的好好地,他二话不说就给我撞上来了。”
“不是,顾婕晴,你不要乱说话好吗?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拿到驾驶证的,那地方是实线,实线你懂吗?来来来,你来给我解释下什么叫实线!”江京泽反驳地掷地有声,璟清硬是拽都拽不住。
“我管你什么线,我就问你,这车是不是你撞上来的?你撞上来你还有理了是吧?江京泽,一年多没见,你现在的脸皮真的是比城墙还厚了!”两人都站了起来,保不齐要打一架似的,嫤玥是好说歹说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只能听着他俩吵。
“我撞上来的?你要不踩实线我会撞上来?”
“你个不要脸的,要不是你车开那么快会撞?你没看见我的车是不是?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老子早就对你没那个意思了。”
“你最好是!”
……
“行了行了!大小姐,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得想个办法回去。”
“我喊司机来。”婕晴挥向京泽的拳头悬在半中央,理也懒得理他一下。
“别喊了,我们现在是在郊区,又刚好临着山,六点以后不允许通行。“璟清手搭着京泽,怯怯地向俩美女投去尴尬的目光。
“你这什么破地方?”婕晴压着怒意向嫤玥又看了一眼。
“我刚好在这附近有个自己的私房,要不两位美女将就一下?”璟清一边伸手请两位美女过去,一边压着京泽不让他大晚上发神经。
“咱们要不?”嫤玥讨好地蹭了蹭婕晴,毕竟要不是因为她,这俩对头也不可能碰得上,虽然嫤玥觉得他俩复合是迟早的事儿,也就每次口头上不对付。
婕晴带上墨镜顺着璟清指的方向走。刚骑完马,流了一身汗不说,现在更是累的懒得折腾,也只能在这鬼地方将就一晚上了。
“走走走。”嫤玥跟在后面,朝后面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
婕晴本以为像赵璟清这样的大户人家,说是私房,起码是栋别墅,没想到真真只是个平层!三个房间,不多不少。不过一眼过去,装修的风格倒是挺独特,低调奢华,很符合她对赵璟清这张脸的刻板印象。
“诶诶诶——我先说好,我得一个人睡。”京泽也不客气,刚进门就往沙发上一瘫,跟进自己家似的。
“就你娇贵。”婕晴把包朝他的方向砸了过去,换了鞋就准备往里走。“我也说好,我也得自己一个人住。”婕晴抬了抬下巴,示意璟清她肯定是不会“夺人所爱”的。
“我和你一起睡。”嫤玥眼巴巴看着两人把她推给赵璟清,这简直是灭顶之灾!
“你俩都领证了你和我睡干嘛?”婕晴双手抱胸,一脸看热闹的劲儿。
“你干嘛?你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呢?”嫤玥不解地蹙了眼婕晴,似乎是在验证这话到底是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你好好去感谢感谢你老公吧。”婕晴在她耳畔低语,别有深意地看了赵璟清一眼。“而且,你老公从下午开始,眼珠子就没离开过你,要不是知道你俩是联姻,我真以为你俩是真爱。”婕晴从包里钓出根烟来,很惬意地点上了。
嫤玥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场戏能唱的这么顺利,赵璟清的确功不可没,估计他在张先生那边也没少下功夫。
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事儿的?z先生不会是找他帮的忙吧……
真是个坑队友的。
而且感谢归感谢,也没必要睡一张床上感谢吧!嫤玥怎么想怎么奇怪,还是觉得非常不妥。
“行,给客人让房。”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璟清一脸的笑意,似是非常认可这个安排。
他看了眼嫤玥,人姑娘的脸都拉的不成样了,东张西望了半天。他的目光不管怎么紧跟着她的视线移动,她也就是不看他一眼,跟没听到这事儿似的。“眼不见,心为静”,他自愧不如。
“赵哥我渴了。”江京泽眼看气氛都快跌到谷底了,忍不住自己插了个话题。话刚完,就听觉婕晴灭了烟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谁。
“我俩去给你们倒水。”璟清的视线扫过嫤玥,两人同步往厨房走去。
“你放心,主卧大,你睡床我睡沙发。”璟清跟在嫤玥后面,低声来了一句。
嫤玥也没说话,自顾自地接满水了就给沙发上各占一角的两人送去。
“还生气呢?我最近买了幅画,我觉得那个风格你应该挺喜欢的,这次回去了看看呗?”
嫤玥:“……”
“你看我们那个平层两百多平,我一个人住着多不安全!你要不还是回来住呗?”
嫤玥:“……”
“那什么,奶奶也要过寿了,你总得陪我一起去挑挑礼物嘛。”
嫤玥:“知道了。你给我闭嘴。”
璟清猛地抬起头“嗯”了一声,总算是搭上话了!
“谢谢嫂子。”江京泽接过杯子来就朝璟清使了个眼色。
“晚上吃什么?”婕晴和嫤玥同时发话。
“我做。”璟清和京泽同时应答。
婕晴:“得!还算有点儿良心。”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婕晴、嫤玥各自去了两间浴室洗漱,留下他们二人在厨房忙碌。
“哦对了,老婆你去东边那间,西边那间我没用过。“璟清从冰箱里拿出剩的菜,朝嫤玥唤了声。
“哟,那我去西边了。”婕晴挑了挑眉,将换洗的衣服搭在左肩上就往前走,“够亲切的啊!这称呼~”婕晴左手插着兜,走到一半回头朝嫤玥的方向喊了一声,嘴角弧度朝一边涌去,只剩下调侃的意味在空气里涌动。
“啧,够亲切的啊!“京泽也是要犯这个贱的,故意溅了几滴水在璟清的里衣上。
“滚。做你的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