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回到一楼的“保安室”,“保安室”里只有陈锋自己,那两个保安估计是去巡查了。
余良掏出烟,先给陈锋敬了一支。都说烟酒不分家,对于男人之间,烟酒是最容易拉近感情的。
陈锋看了看他,眼神之中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接了过去。
余良自己也点上一支,慢慢抽了起来。虽然自己平时很少抽烟,但由于自己初入职场,有些门面还是要装得。
“陈哥,您以前当过兵吧?”余良看似随口的问道。
他没有再喊陈锋“陈主管”,因为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他隐隐感觉陈锋对“陈主管”这个词并不感冒,甚至有些反感。所以就主动把“陈主管”改成了“陈哥”,这样好像能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一些。
“当过。”陈锋答道,冷若冰霜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些。对于余良能够主动示好,他对余良的不满减少了一些。
“看您的身手,肯定是特种兵吧?”余良接着问道。
“是。”陈锋答道,脸色又缓和了不少。因为在部队的岁月,是他印象最深的,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
“您上过战场吗?”余良继续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因为当过兵的人很多,而真正上过战场的兵却不是很多。
“上过。”陈锋慢慢答道,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血与火的战场。
“您能和我具体说说吗?我的父亲曾经也当过兵,也上过战场,但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这方面的事情。”余良追着问道。
对于父亲余建国从来不提自己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事,余良很是不解。越是不解,越是好奇,越想弄明白。
“你的父亲曾经也当过兵,也上过战场?”陈锋一听,很是惊讶,看余良的眼神也热络了许多。
“是的。”余良回答道。见陈锋的烟快要抽完了,余良马上又给他递上一支。
陈锋两指夹着烟,狠狠吸了两口,在烟雾缭绕中,这才缓缓说起了自己以前的军旅生涯。
“我六十年代中期参军到了部队,由于身体条件出色,再加上会些武功的底子,新兵训练结束不久,我就被抽调到师里的特战小队,成为了一名特种兵。
当时我国的国际环境十分恶劣,特别是从六十年代开始,由于我国和毛熊国关系日趋恶化,导致双方在边界上的冲突不断升级。
从1967年到1969年初,在东北边境的一个小岛上,双方在边界上的若干地方不断发生巡逻队冲突,从最初的对骂到推搡,到随后的棍棒武斗,冲突越来越激烈。
由于毛熊国军人人高马大、擅长格斗,且是蓄意而为,开始的时候,因为准备不足、仓促应战,我方的官兵吃了亏,虽然拼死力战,但还是有许多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有的人被打伤,有的人甚至被打残。
为改变这种不利情况,上级决定调我们特种兵去边境,制止毛熊国对我国发起的摩擦和挑衅。
于是,在教官的带领下,我们二十几人的特战小队乘火车到了边境,与其他部队的特种兵汇合,组成了几百人的特战大队。
由于我们特种兵都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拳脚功夫高超,因此再和毛熊国士兵打架,他们就不是个了,很快就被我们特种兵打的落花流水。
而我那时刚成为特种兵不久,还没有进行系统的训练,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所以只能凭着一腔热血去猛打猛冲。好在有教官和其他战友的掩护和精心照顾,我才每次能够全身而退。
毛熊国那边也不傻,在接连几次败北后,感觉出我国肯定更换了精锐部队,于是也调来自己的特种兵。
毛熊国的特种兵也是非常厉害的,个个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装备先进,训练科学,各种环境下都能战斗,很快成为了我们的劲敌。
有一天,双方再次遭遇,战况极为激烈。我手使一根粗壮的木根,对阵一个身高一米八九、膀大腰圆的毛熊国特种兵。
那个毛熊国特种兵手持大棒,恶狠狠对我进行攻击。刚开始,我们双方还互有攻守,但时间一长,我的体能劣势就逐渐显现出来,气喘吁吁,渐渐不支。一个没留神,被对方的大棒扫到后背,摔倒在地。
对方一见攻击得手,欣喜若狂,狞笑着又抡起大棒,向我头部狠狠打来,欲置我于死地。
我的教官一见情况危急,赶紧迅速逼退对手,撤身向我奔来,抡起手中的熟铜棍,几下就把那个毛熊国特种兵打翻在地,把我救了下来。
我的教官擅长棍术,一根四五十斤的特制熟铜棍使得出神入化。在这次战斗中,他的表现尤其亮眼,不但把二十几个毛熊国特种兵打得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还救了四五个受伤的战友。于是上级领导就命令我的教官把他的棍术传授给其他战友。
此后,我方再上阵,就人手一根长长的木棍,有的棍头上还专门包了铁皮,以增加威力。毛熊国特种兵虽然人人使大棒,但毕竟没有练过传统器械实战,也没有专门练过棍术,挥棒又慢又不专业,结果,他们往往还没有打出一棒,我们已经上上下下打了他们好几大棍,打的他们嗷嗷怪叫,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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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见冷战打不赢,毛熊国恼羞成怒,开始动枪动炮,双方最终发生了热战。
为抗击毛熊国50余辆坦克和装甲车以及大量步兵的轮番攻击,我们二十几人的特战小队也投入了战斗。
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又加上我打红了眼,一时头脑发热,忘记了教官打几枪就必须换个地方的教导,很快被敌人盯上,对我所在的位置进行了连番炮击。
我的教官为了救我,在炮弹来袭之时,把我紧紧压在了他的身下,结果我安然无恙,他却身受重伤。
经过一段长期治疗,我的教官伤虽然好了,但却留下了后遗症,身体再也无法恢复到从前,被迫从教官的岗位上退了下来。后来,他转业回了地方,从此渺无音讯,再也没有消息。
十年前,我也转业回到地方,被分配到这里的一个国营单位上班。由于我脾气暴躁,不善于和同事搞关系,再加上嫉恶如仇,对一些领导的腐败行为很是看不惯,结果得罪了领导,成了他们针对的对象。前两年,他们借着改革机构精简人员的名义,把我从单位踢了出来。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陈总收留了我,让我当了这里的保安部主管,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让我衣食无忧。
我活了这么大,除了我的父母,就感激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教官,他两次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一个是陈总,她是个好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
说到这里,陈锋的眼泪夺眶而出。
余良静静的听着,心中也很是难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次算是真正感受到了。
“请问,您的那个教官名字叫什么?”余良问道。他忽然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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