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沈伊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对面的男人,金丝眼镜,脸颊清朗瘦削,整个人透着一股优雅。
“成先生,您说。”
“听说,沈总手术昏迷前,曾将10%的景胜集团股份转到沈小姐名下,这传闻是真的吗?”
见她许久未开口,成枫又绅士地加了一句,“沈小姐觉得为难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是真的,爸爸确实把那些股份转给了我。”沈伊放下水杯,大大方方朝他一笑。
沈家大小姐貌美,眉眼漆黑,唇瓣嫣红,笑起来的时候,唇角两个小巧的梨涡若隐若现。
成枫早有耳闻,但因为她这些年常居国外,今晚才有机会真正领略到。
他收回视线,微微颔首。
沈伊趁机补充,“成先生,这个问题有些敏感,我一般不会回答,但在成先生面前,我觉得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成枫听到这话明显怔了一下,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温柔地朝她笑。
她亦朝他笑。
嘉成酒店,位于江城最繁华的地段,是成氏信成集团旗下的众多资产之一,而这家顶楼的法餐厅,更是上流社会最钟情的约会场所。
此刻,两人就坐在大厅,是视野最好也最惹人注目的位置。
路过的人,有认识这位信成太子爷的,都会停下来跟他打招呼,顺便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沈伊。
能和成枫单独用餐的女人,不多。
这意味着,她和成枫的八卦,很快就会传播出去。
沈伊低头喝水,在无人看到的角度,轻勾了勾唇。
法餐流程繁琐,离开时已是深夜。
成枫提出送她回去,尽管沈伊的司机就等在酒店门口,但她没拒绝。
车子停在清水园门口。
窗外,偌大的花园隐在月色里,这栋半山别墅,是爸爸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成枫在这时递过来一张名片。
沈伊扭头目光落在他手上,手指修长,骨节匀称,这是一双漂亮温雅的手,一如它的主人。
“沈小姐,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以后你找我,不必再通过秘书。”
“谢谢成先生。”沈伊抿唇笑,神色淡淡接过名片,道谢后下车。
“沈小姐。”车门关上前,成枫再次喊她。
沈伊回过头,“成先生,还有事吗?”
晚风撩起了她黑色的长发,她的一双眼格外清澈懵懂,不谙世事。
但也只是在男人看来如此罢了。
女人,不主动没机会,过于主动又只会掉价,尺寸要拿捏好。
大胆中带着一些无意间流露出的青涩笨拙,才越发让男人怜惜、上瘾。
欲拒还迎的把戏,沈伊以前没玩过,但今晚忽然发现,自己极有天赋,算个中好手。
成枫金丝眼镜后的一双眼深深望着她,每一缕目光都透出缱绻温柔,“好好休息,醒了联系我。”
“好啊。”她笑,说完这句便关了门,走得毫不留恋。
适度留白,才让男人欲罢不能。
一路往回走,沈伊在心里复盘着今晚成枫的反应,心知事情应该成了个七七八八。
成枫长得好,人品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成家三代豪富,在江城根基深厚,能得到他的关照,未来她想做任何事,都会容易许多。
八月酷暑,夜晚的空气中漂浮着一层燥意,花园的小径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虫鸣。
朱管家出来迎她,从她手里接过外套,“大小姐,陆先生来了,正在客厅等您呢。”
“陆昱行?”沈伊换鞋的动作顿了顿。
“是啊,陆先生等您有两小时了吧,您快去吧。”
沈伊直起身,“好。”
回国两个月,除了景胜的新任董事长选举,陆昱行从未主动找过她。
他那样的大忙人,亲自登门,难得。
绕过屏风,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那道身影。
西装革履,肩背硬挺,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禁欲气息。
陆昱行骨相好,五官挺拔深邃,皮肤白皙却不阴柔,是那种万里挑一的硬朗帅。
举手投足间矜贵优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上位者。
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位衣冠楚楚的景胜总裁,呼风唤雨的商界大鳄陆先生。
其实不过是司机的儿子。
“回来了?”陆昱行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鹰隼般投向她。
她站在那儿,身型纤细的一抹,客厅绚丽的大吊灯在她头顶晕开,璀璨的灯光在她脸上流转。
那张脸和五年前相比,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稚嫩,多了女人独有的妩媚。
陆昱行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眸光清冷,却又像淬了火。
所过之处,沈伊觉得皮肤无一寸不烧起来,烧得浑身不舒服。
最后,他的目光在她胸口定格。
她身上的这条礼裙,是为今晚的约会特意精心挑选的,大红色,深v领,领口开得有些低。
皮肤本就白,此刻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一定白得晃眼。
陆昱行收回视线,没什么语气,“晚上去哪儿了?”
“吃饭。”
“跟谁?”
“一个朋友。”
“朋友?”他重复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沈伊眸光平静如水,“你找我什么事?”
陆昱行不回答,只是看着她,眸子漆黑深邃,像无底的漩涡,几乎要将她卷进去。
她不想跟他打哑谜,转身就走,“没事的话,我回去休息了。”
陆昱行没拦,她从他面前绕过,脚步飞快地上了楼。
回到房间,洗了澡,正坐在床上吹头发,敲门声响起。
“谁?”
“我。”
男人的声音雄浑磁性,冠冕堂皇。
沈伊并不意外,慢条斯理关了吹风机。
这栋房子姓沈,但陆昱行曾经在这儿住了两年。
是以主人还是客人的身份,说不清楚,但至少房子上上下下无一对他不恭敬客气,所以他至今出入自由。
沈伊裹了一条浴巾,走去开门,门打开,陆昱行就站在门口。
浴巾布料有限,只遮住了胸口至大腿根。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袒露在外的肌肤上,自上而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