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的踝部,又似意识到什么,嫌恶的退了几步,又似想到什么点子,面上酒窝一露,也不后退了,笑眯眯的看着长渡。
长渡本就对她警觉。
此次下蛊,他立刻反映过来,奈何蛊虫已进入他的皮肤,痒感顺着脊背升起。
少年道士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这痒感刺激着他的身体,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瘙痒,但他强忍着,白玉似的面上透出些粉意,额前沁出缕缕汗意。
竺叶一双狐狸眼弯成月牙形,她装模作样轻咳一声,难得对芸娘表露出反馈——频频点头,谦虚又礼貌的接受谢意,并言明自己本就是个心善至极的女郎。
她边说边偷瞄那少年道士。
少年道士似忍不住,想要起身,竺叶一抬脚,挡住那少年道士的路,两人便在板凳围好的桌底来往得互斗了一番,少年道士不愿惊动秦氏,落了竺叶一脚,此时神情发僵的看着竺叶。
竺叶趁芸娘转头看劈好的木柴时,直白的朝那少年道士做了个鬼脸——就是不让你过,你打我啊?
长渡忍无可忍,瘙痒似深入骨髓,他面无表情,猛然站了起来。
芸娘转头一惊,她下意识道:“长渡小兄弟是吃好了吗?”
长渡眼眶下的乌青被红意覆盖,他沉默又矜持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竺叶托着腮,她眨了眨眼:“唉,小结巴,你是不喜欢吃吗?”
长渡没回话,背上的剑鞘却发着颤。
他生怕惊住平头百姓,这才没出剑。
控蛊人虽为女子,但她过于得理不饶人。
若此时无人,他必定要同她打斗一番。
芸娘小声同竺叶道:“长渡小兄弟买回来的,应都是小兄弟爱吃的食物。”
竺叶手一顿:“他买得?”
芸娘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她一拍脑壳,恍然大悟,问道:“我都忘记问了,女郎何姓?”
得知朝食是那小结巴道士买回来的,竺叶心情低落下来,她闷闷不乐的戳着胡饼,低声叹气道:
“我无姓,只有个名,名叫竺叶。”
芸娘还以为她戳住竺叶无姓的伤心事,她一下局促起来,难得没了声音。
走到灶房门口的长渡忽而扭头,他的腕骨被自己划了一刀,此时正在冒血,他一手用黑布缠住腕骨,另一手中捏着条已死掉的细虫放在瓶中。
秦氏背对着门,未看清此象。
可竺叶看得分明,但她只是眉头一皱,许是吃人嘴短,没了刚才针锋相对的气势。
少年道士的乌发被阳光拢着,似闪过碎金般的柔光,连额前朱砂都笼了层柔光,似带了些神性。
他神色冷然又平静,面上的粉意却未散,衬得唇瓣更艳,脊背挺直得如同棵昂扬的竹。
少年声音清雅,带着微微的哑。
“我也…无姓,我叫…长渡。”
“救渡…的…渡。”
竺叶一愣,她心脏莫名一疼,反应过来时,她捂住胸口,怒气冲冲的瞪向长渡。
“谁问你了,爱哭鬼。”
第05章 好意
是夜。
小里巷的人家都早早灭了烛火,月亮垂在天幕,散发出浅淡的光晕,勉强能照清脚下的路。
竺叶跟着八角铃铛的声响来到两行山下,绛湖处,这绛湖因河流颜色呈红色,故被取名为绛。
月色一映,照得绛湖的水更是如同鲜血般诡异。此时竺叶站于绛湖边缘,她低头往下看,湖面影影绰绰的呈现出她的样貌,但她却看不清湖底的深浅。
八角铃铛叮当着响动——就在下面,就在下面,就在下面。
“啪”得一声,竺叶面无表情握紧手中的八角铃铛,传达她的不情愿——狼狈死了,她才不要跳湖。
八角铃铛被拍得一怔,它委屈的停在原地,又见竺叶不松手,不情不愿的蹭了下竺叶的手——要不下次再来?
竺叶面无表情的盯着红色的河流,眼一闭,跳进了绛湖里——下一次也要跳,还不如这次跳。
迎面便是带着沙砾的湖水,竺叶不得不半眯起眼睛,她踩在滑腻的石子上面,周遭是青绿色的水草,偶有奇形怪状的岩石,鱼虾在其中穿行而过。
拨开杂乱的水草,竺叶被一巨大的岩石挡住了去路,她捏着腰间不停响动的八角铃铛,确定没有走错路后,她微蹙眉的打量着眼前的岩石。
灯泡似眼睛的红鱼吐着泡泡从竺叶面前经过,竹叶青一个猛窜,咬住红鱼,一口吞咽下去,周边似有水草晃荡。
竺叶正准备教训竹叶青——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可她视线一扫,瞧见水草边上晃着一角玄色衣袍。
竹叶青噌得一声,咬住那片玄色衣袍,玄色衣袍摇晃一下,露出少年道士那张额带朱砂的清俊面容。
他倒也不打算一直躲着,来到岩石边,伸手按了按岩石,又看了圈水面上杂乱摆放的石子。
奇门遁甲里八门分别有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这八门分别对应八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