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道法自然,以道渡人,以法助人。人的生命有限,应顺应自然,若担众责,慧极必伤,恐郁。”
玉童点头:“师伯说得极是。但师伯曾说,救一人为救,救万人也为救,一人和万人,均为生命。”
“无法承担之责才为忧。”
老道哈哈笑着,似疑惑:“我说过此话?”
他揉了揉玉童的脸:“好了好了,这么小个孩子整天绷着一张脸干什么?”
细雨柔风,桃花纷纷扬扬。
昔日玉童于桃树下练木剑,此时一高挑清瘦少年手持流光剑,剑风凌厉,身姿飘渺,如烟如雾,桃花纷纷而下,落了少年满身。
一清瘦道长腰挂酒壶,坐于亭间,难得正经,眉目微蹙,似在嘱托着少年什么。
竺叶已然发现自己中了幻蛊,中幻蛊之人平生幻觉,面容带笑,似安睡模样,听从下蛊人的指挥行事,却无任何感觉。
这幻蛊破解之法,为两种。
一是找阵眼,破幻蛊。
二就是大彻大悟,勘破幻觉,幻蛊多为给人编织一场美梦或噩梦。
竺叶不想盯着这少年道士看,她便窝在树上睡了一觉,谁之,这一觉醒来,竟瞧见这幅场景,她伸了个懒腰,几步从树上跳下,凑到亭中。
她听到句话。
“若遇控蛊人,开启绝杀阵,必杀之。”
这绝杀阵,据说是百年前中原江湖各精英齐聚,耗时七天七夜,制成的一个杀人于无形的阵法。
竺叶心下微沉,警惕的看向四周,蛊丝蓦然一动。
那少年忽而转头,额前朱砂艳艳,脖颈被蛊丝勒住,血珠滚落,可偏生眼神澄澈明净,像极黑曜石。
幻觉,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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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烟雾缭绕,绿树成荫,若是白天,或许也可称得句山水如画,却因天色昏暗的缘故,咋一看,像是个坟山。
竺叶微蹙眉,她刚要上前一步,却觉踝骨似有牵拉感,低头一看,那物似是细长丝线,竹叶青轻而易举将丝线咬断,她刚抬头,却听到地面“噌噌”的声响。
她回首,见地面上越来越多的丝线爬行而来。
有些像她的蛊丝,但她的蛊丝坚硬,寻常兵器都无法斩断,而这些丝线很容易被咬断,然,数量众多。
竹叶青缠上她的踝部,竺叶边用绿叶吹曲,操纵山间虫蛇,边身形极快的离开此地。
腰间八角铃铛响个不停。
她顺着铃铛声响而动,却觉眼前雾气越发深重,竹叶青似探知到了危险,“嘶嘶”的蹭着她的袍角。
银光乍闪,应是把剑。
竺叶两指挑起腰间长鞭,一手仍吹曲,另一手挥了过去。
鞭子缠在长剑之上。
距离拉近时,雾气似乎散了不少。
竺叶瞧见他手中持着的黄符,视线移到他额间的朱砂,忆起幻蛊里那句“若遇控蛊人,开启绝杀阵,必杀之”。
竺叶不知那位新婚妖下得究竟是不是幻蛊,让她瞧见到长渡生平,依她和蛊虫间的联系,能感觉到那幕确然是真的。
竺叶指尖蛊丝若隐若现,却又想起阿青所需的鲜血,按耐住杀心,可腰间八角铃铛又响,不是那种遇见蛊虫急促的声响,反而是清脆欢快的声音。
她捂住八角铃铛,瞥见长渡收了流光剑,这才收回鞭子缠于腰间,指尖的蛊丝却冒出了些。
长渡看了她一眼,忽而用发带缠住双眼。
本来警惕的竺叶目瞪口呆,真想一鞭子打碎他的脑袋,她笑意盈盈,乖巧道:“小道士哥哥,你可知身后有什么?”
长渡被她吓得后退一步,直至腰身抵在身后的树干,他才有些结巴出声:“有什…什么?”
而就在此时,四面八方都响起丝线落地的声响。
竺叶一鞭子挥落他眼前的白色发带:“蠢货!都这种时候了,还装模作样的戴着你那条破发带。”
她话音落地,转身就跑。
却看见四面八方已经围满了白色丝线。
她操纵得那些虫蛇失败了?
不,这个地方,应有其他控蛊人。
这位控蛊人更熟识此地的虫蛇。
竺叶警惕的捏紧鞭子,被她用手捂着的八角铃铛此时发出急促的声响,她后背倏然一凉,安神降气香充斥在她的鼻尖,在她意识到此人许是那少年道士时,蛊丝已经条件反射的缠上此人的脖颈。
“我…觉…此时还是…不不要打架为好。”
“你不犯蠢,我会生气?”
竺叶气得上前一步,却觉腕骨有牵拉感,猝不及防后退一步,忽而一惊,疑是那白丝线,低头一看,却是条红线。
红线另一端缠着长渡。
她气得想要解开红线蛊,却又生生忍下,站在原地,骂那条红线:“你有病是不是,我没要你出来,你为何自己跑出来?”
流光剑剑光微闪,砍断白丝线。
“我觉…此时…还还是不要骂…红线了。”
“不骂它,骂你啊?”竺叶气势汹汹,竹叶青拼命咬断白丝线,她忽而软声:“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