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跃跃欲试的想要碰触他的耳尖,声音微扬:
“为什么你天天这般红啊?”
长渡生怕被她逮住,赶忙后退,他手里拿着个似被人撕破的红布,此时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扬起。
竺叶的视线雯时被红布吸引,她皱着脸,赶紧拍了拍自己脑袋:“是这玩意刚刚盖住了我的头吗?”
长渡沉默片刻,点头。
竺叶立马加重了些力道,俏生生的小脸皱成个苦瓜样:“好脏。”
长渡眼瞧着那片叶子往下坠在她的发根。
而就在此时,竺叶已然凑到他的面前,她皱着眉,指使着长渡:“有脏得吗?”
长渡的手伸展又屈曲,不自在点头道:“有。”
“那你帮我弄掉,”她依旧皱着眉,恶狠狠的盯着他手中的红布:“好脏的。”
长渡下意识的丢下红布,他伸手,指节落到竺叶的发丝上,眼帘微阖,神色平静,指腹捏住那片叶子时,微微发颤了下。
“好…好了。”
竺叶抬头看他,疑惑道:“你的声音,怎么一会儿结巴一会儿不结巴。”
她伸出手,似好奇的要碰什么。
长渡吓得后退一步:“不、合、规、矩。”
“怎能…动手动脚?”
竺叶蹙眉看他:“天天规矩规矩,你倒是说说,不符合那一条规矩?”
长渡张了张唇,刚想说话。
却听不远处“哐当”一声。
两人顿时抬眼望去。
只见从岩石后,有一人摔倒在地,他面色苍白至极,唇瓣不停发抖,双眼之下却一片青黑,竟是李承之。
长渡上前:“你怎么成…这样了?”
刚长渡一剑破阵后,理应困在阵中的事物都会出来。
李承之怎得一幅中毒极深的模样?
竺叶盯着李承之看,忽而开口:“他体内的幻蛊蛊虫又变多了。”
幻蛊可让人飘飘欲仙,恍如梦境。
虽说大多致幻草药都有这一作用,但幻蛊持续时间长而前期如同正常人,但一直服用,会面色苍白、神情恍惚,最后虫卵孵化,破体而出。
竺叶微勾唇,面露嘲讽:“真是为了个幻觉,要梦不要命!”
长渡沉默的站在原地,片刻,他半蹲在地上,将醒神香放在李承之鼻下,平静道:“我解决不了幻蛊,但我可以让蛊虫的孵化速度变慢一些,你愿意吗?”
李承之仰面看他,仅仅是一个抬头,却似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微眯着眼睛,似乎在辨认着眼前之人,触及长渡的面容上时,似是想要骂他却神色又挣扎起来。
“原…愿意。”
他挣扎着要说话,声音如断了气般的,比这少年道士还像个结巴。
竺叶好整以暇的看着长渡掏出黄符,黄符无风自燃,不知他从中做了什么手脚,那黄符灰烬落在李承之身上时,他那本来如死人般青白的面色似乎冒出了些血色,连僵硬的手指似乎都能活动起来,似是如同回光返照了一般。
李承之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指甲不知为何满是泥土,微垂着头不知是喜是怒。
竺叶防备的盯着此人看。
却见他抬头,似乎看见了些,神色忽然变得狂喜,又重新盯着长渡,眼神依旧带着些微褪去的狂热,狠狠地呸了一声: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蜀山这群假模假样的伪君子,必然是有所求才会出手。”
“我这人是蠢是坏是没有天赋,但我依旧会知恩图报。”
他狠狠地撞开长渡,大跨步的往前走,却因蛊虫尚且留在体内的缘故,腿脚一提一拉间恍如木偶,又扭头看向长渡。
“我他妈知道,那新婚妖的下落,你他妈跟你那姘头赶紧滚过来跟我走。”
他此时说完便想扭头,却觉膝后一疼。
长渡持流光剑,已然横在他的脖颈处,神色冷然而平静,声音平淡:“道歉。”
李承之似是有恃无恐,他哈哈大笑起来:“长渡哥哥,你敢杀我吗?你们那蜀山规矩第一条不就是不能滥杀无辜吗?”
长渡却将剑身抵了抵,血痕遗留在李承之的脖颈上,他疼得直叫唤起来。
“道歉。”
李承之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嘴唇蠕动时,长渡却已然开口。
“转向竺…叶女郎,给女郎道歉。”
“辱女郎名节,你该不该道歉。”
“你他妈是不是……”
李承之那脏话还没骂出口,可剑身已然又贴住了他。
他幼时可是见过长渡不用内力,一剑连劈二十三位同辈佩剑,至此,长渡幼时便只佩木剑。
而这流光剑剑身冰凉,李承之此时不由哆嗦了下。
竺叶本因李承之的话语而发怒,却见那老好人似的少年道士上前,一剑抵住了李承之,她不免好整以暇的准备看戏,谁知她看戏的位置都选好了,却告诉她是戏台子上的角?
而此时长渡声音微提。
“辱女郎名节,你该不该道歉!”
长渡的声音微提,剑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