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微扬,小辫子也一颤一颤,预示着主人很不高兴。
又不高兴,又讨厌他。
竺叶走到林煜旁边。
傻子正在他的背上挣扎,本来是大声喊叫,却被毕宿用剑一吓唬,此时是小声呜咽。
待竺叶走过来时,傻子小声喊她:“蜻蜓。”
竺叶正是不高兴时,她恶声恶气道:“别说话!”
傻子被吓得一个哆嗦。
林煜小声安抚他:“别害怕,竺叶妹妹是好人。”
竺叶刚想说话,却一顿,眉眼弯了起来,和善笑道:“林煜哥哥倒是了解我,哥哥是为什么要放迷香呢?”
她说得是,借住在婉婶家那次。
到了这种光景,许是一会便能见到给他们下蛊的控蛊人,林煜坦白说道。
无非是竺叶衣着打扮不似中原人。
他徒生猜测,冒着被杀的风险,试探一二。
谁知,确有本事,但为人确实很是温和。
林煜讲清楚缘由,他忽觉喉间发紧,嗓子干涩道:“我哥……”
他说了“哥”这个词时,傻子挣扎得更厉害。
林煜只好说:“他身上…是不是有蛊虫?”
或者说,他想问得是,他哥是不是因蛊虫而有了疯病。他这些年踏遍中原各地为傻子寻找医师,终于听闻人说控蛊人一事,这才惊觉幼时见到得铃铛直响的少年是控蛊人。
又见了差不多妆扮的竺叶,自是有心试探一番。据说,控蛊人耳聪目明,拙劣的下药定不能影响他们,可又听闻控蛊人喜好杀人,他犹豫半响,终觉得应试探一番。
可第二日天明,这少女依旧笑意盈盈,看不出被冒犯的生气。
也有另一种可能,她不是控蛊人。
如今误打误撞验证了竺叶是控蛊人,林煜自是忍不住问道。
竺叶闻言笑意盈盈,她似乎找到很有趣的事情,乌瞳似是浸了层水光:“有哦。”
林煜闻言眼睛一亮,克制不住的想要发问。
竺叶话却拐弯了下:“你身体内有蛊虫哦。”
林煜雯时有些失落。
可竺叶左看右看也没瞧见林煜担忧自己身体的神情,不免有些不开心,落下句话:“他身体里没有。”
竺叶正准备往前走时,却瞧见林煜雯时脸色大变,他的整个面色发白,唇瓣不停的哆嗦着:“他…没有。”
竺叶停下向前的脚步,她惊奇的看了看林煜的面色,似乎又寻到好玩的东西,闻言眉眼弯弯,声音柔软:“是啊,傻子身体里可没有蛊虫,他的疯病可同蛊虫无关哦。”
她眉眼弯弯,补充道:
“是因为他自己哦。”
林煜面色更白,他好似一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生气,步伐沉重,头颅垂着,艰难的走着。在他背上的傻子好似感受到了他的难过,竟然莫名的安分起来。
竺叶见了这般有意思的一幕,她的眼睛更亮,直至视野里落了只手。
骨节又长又直,掌纹清晰明显。
竺叶翻了个白眼,气冲冲的不去看他,落了林煜一步。
长渡垂眼看她:“我想…哄哄你。”
竺叶气得瞪着他:“我没生气!”
“嗯,”长渡耳根有些发红,他抬眼看她,乌眸清亮:“我知道你…没生气,我只是,单纯的,想哄哄你。”
竺叶忽觉有些热气,这热气来得不明不白,蒸得她面颊出现了绯意,她不情不愿的别开脸:“那我也要背。”
山路崎岖不平,花草随风浮动。
竺叶赖在长渡的背上,她一手揽在竺叶的脖颈上,一手在吃酥饼。
她喜欢吃内陷,不喜欢吃外面酥皮。
一个饼也没吃多少,全喂给长渡了。
长渡张唇时,因需看前路,总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
指腹柔软,花草经雨的香气似要弥漫至长渡的唇舌间,连尝不出味道的酥皮似乎都带了股清香。
长渡恍惚一瞬。
甚至以为自己吃得是,犹带露珠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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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很快下沉,天边露出些墨蓝,星星浮现,夜色降临。
一黪紫衣袍的少年席地坐在满是灰尘的地面,露出的腕踝带着银铃铛,编成的小辫子晃动时,偶尔露出七彩的丝绦,他额前带了个扶额,貌若好女,整个人看着倒像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少年。
可他却狼狈的蜷缩在一隅,低声道:“小黄狗,我好想她。”
一棕色卷毛小狗趴在他的脚边,闻言呜咽的叫了声。
正首有一纯银制成的神女像,神女像并不像灵安镇上供奉的披红柳绿,反倒是一袭白衣,眉眼只是清秀,可垂眼时,似带着悲悯。
忽然有道喘息声落下。
是这少年的声音。
他面上爬上绯意,身形紧绷,蹀躞带将他的腰身勾勒出来,窄腰长腿,似是山间刚化形的精怪。
而那双长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