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啪。
胡炳军呆住了。
他接下来看到的,可比蠢货大徒弟拍的五灵旗感应灵炁震动的视频可怕多了。几个人,一个接一个——不,应该说不分先后,被一种看不见但无比霸道的力量拧成了麻花,不不,是麻绳,是一段烂绳子!像这样软塌塌扑在地上,烂成丝丝缕缕,连一滴血都没有了,不是烂绳子是什么?
不,烂绳子还能看出是段绳子,这几个人,他们的筋肉,骨骼,内脏,血液,全没了!
风一吹,破布丝絮和垃圾袋一起滚动,没了。像灰尘一样消散。
胡炳军敢说自己是这大厅活得最久的人,他远比他的外表老得多,他经历过几次战争,见过整个巷子的人家被屠杀,血把巷口的阴沟填满,见过飞机轰炸过的城市,父母背着幼儿惊慌奔跑,不知背上孩童玲珑脑袋已飞到空中……他见过人世间最残忍最可怕的事,但他此刻再次感到恐惧。
胡炳军用力拄着拐杖,使了几次劲都没能站起来,二徒弟还在呆呆盯着屏幕。
视频设定了循环播放,不过关闭了声音。
三位巫师的震惊程度差不多,土著巫师嘴巴翕动着不知是在念咒还是在祷告。
金家的三个人看起来很镇定,也许是因为这段视频他们已经看了很多次。
胡炳军垂下眼睛,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原来,炁神早已到了云海市。
亏他自认是云海市巨头之一,竟然懵然不知,还以为炁神是前天傍晚才到的。
原来,炁神亲自动手杀人,还可以是这样子的。
几位炁神齐聚云海市……
这,这是要有弥天大祸了!
他幸运地离开了云海市,现在金岳一家要找他对付炁神?哈哈!这不是老寿星闲着吃□□,找死么?
不管了,不管金岳开出什么条件,保命最重要。他师父有四个弟子,师姐和两个师兄早就死了,他还活着,不是因为他比他们更走运,而是因为他是他们当中最胆小的。
他好不容易活了这么久,才不会为金家这几头骄横的猪自寻死路。
胡炳军狠狠用拐杖敲一下二徒弟,徐喜来终于从梦魇中挣脱,打了个激灵,“师父!”
胡炳军在徒弟的搀扶下站起来,对金岳张沛岚拱了拱手,“抱歉了,恕我无能,我只是个江湖郎中,卖卖大力丸还行,这事我掺和不了。”
张沛岚想要开口,金岳举手制止。
“胡大师,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如今我们金家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您一句话不说就走,合适吗?”金岳笑了,“您至少说一说,这是什么东西吧?”
金岳没动,但两名保镖已经站到了大厅门口,他们手里都有槍,此刻齐齐举着对准了胡炳军师徒。
徐喜来已经慌得懵了,胡炳军再次坐下,他也跟着坐下。
胡炳军凝视金岳半晌,“好,好!”
金岳这老东西早就没了寿元,若非他每半年给他做法续命,哪能活到今天?好,等着吧,待会儿拿到符纸就让这老东西尝尝被三多虫啃噬的滋味。
金岳对另外三位巫师微笑,“我们先来听听胡大师的看法。”
胡炳军冷笑,“我能有什么看法?实话告诉你,能躲就躲,能逃就逃,逃不逃得掉,全看命了。这是炁神,跟他们相比,我们就是蝼蚁。”
金岳脸色不变,他右边的金芃芃却忍不住轻声哽咽了一下。
他拍拍孙女的手臂安抚,又问胡炳军,“炁神,究竟是什么?”
“炁神是从异界来的大能,你叫他们邪灵也好,神仙也好,都差不多!”
胡炳军冲金岳毫不客气地吼。
破罐子破摔了。
他拿起一支雪茄塞进狮子口里剪开,两只手摸遍全身口袋却没找到打火机,最后还是徐喜来给他点燃了烟。
胡炳军很久没抽雪茄了,咳嗽了好一阵,直接将一口浓痰吐在脚下的羊毛地毯上,斜着眼看看金芃芃,再看看金岳张沛岚,“你孙女是个识相的,让你们赶快跑,这就对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没准炁神早把你们这群杂碎忘在脑后了,或者你们祈祷吧,祈祷祂忘了你们!”
金家三人沉默着。
这时满身纹身的巫师突然对着他的翻译说了一串话,翻译传达给胡炳军,“您说的炁神,到底多厉害?”
胡炳军吐口烟,“乡巴佬,知道云海市有多少人口么?”他问徐喜来,“多少来着?”
“两千万。”
胡炳军把雪茄夹在手里,画了个圈,“只要炁神乐意,这么多的人,这么大的城,瞬间就灰飞烟灭。”
纹身巫师用表情表示他不信。
胡炳军才不管他信不信,他叫徐喜来,“给她看你师兄发来的五灵旗震动那段视频。”
金芃芃把视频投屏播放,众人看着一个法坛上五只小旗子无风自动,并不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
胡炳军看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