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着翅膀乱拍乱打,已经摇摇欲坠的墙体再经不起折腾,发出碎裂的呻.吟。
纪云一拳打破墙壁,冲出破楼。
这座d级危楼终究倒下了,它从中间塌了,现在看起来像个巨大的蝴蝶结雕塑。
不知这时几点了,天空昏暗得像深夜,雨还是那么大,钢鞭似的雨丝一下就把纪云全身淋湿了,巷子里的路灯垂死挣扎着一闪一闪,地上的几滩积* 水被雨丝打出千万个小坑又扬起千万个小水柱,小水柱起起落落,反射着路灯的光。
一只手从破墙洞里伸出,焦头烂额的金芃芃呻.吟着,“快、快、拉我……出去!”
纪云冷冷看着她,没动。
破楼里还没坍塌的房间里有黑影在快速移动,撞得摇摇欲坠的砖墙砰砰作响。
一块核桃大的碎砖头啪嗒落下,砸在金芃芃脑袋几厘米远的地方,她哭了,脏兮兮的脸又是血迹又是黑泥,“纪、纪云,救我……我还不想、不想死……救救我……”
纪云犹豫一下,向她走过去。
小元大喊,“别理这坏蛋!她罪有应得。”
纪云弯腰抓住金芃芃的手腕,把她从废墟里拽出来,“你现在还觉得什么都是我害的吗?”
金芃芃没回答。但她的眼睛里充满仇恨。从来没变的仇恨和鄙视。即使刚被救了,即使她想掩饰,都掩饰不了的仇恨。
纪云抓住金芃芃的手臂用力一甩,她尖叫着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不再吭声了。
“小元,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觉得自己遇到任何不快都是别人的错?”纪云从背后的包里拿出最后一包蜡烛,在身边一米的地方摆了个圈,再一一点燃,检验蜡烛质量的最终时刻到了。
小元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认真思考,“为什么呢?也许因为怪别人总比怪自己要容易吧?”
烛光在纪云周围跳动,巷子里只有雨落的声音,大雨似乎把远处的车流声和人声都隔绝了。有时雨滴落在烛火上,会发出轻轻的嗤声,青烟袅袅,但不久烛光又跳着亮起。
檀闻和沈一鹤通过九吞的神通看清了巷子里的情形。
沈一鹤惊奇,“这蜡烛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惧风雨?”
檀闻也不明白。但他已经学会用手机搜索了。
片刻后他告诉沈一鹤,“因为蜡烛芯里加了一种叫‘镁’的金属粉末,这金属燃点很低,在水中也能燃烧。”
沈一鹤盯着手机,装模作样点点头,心里百般滋味,他连手机都没机会摸过!更别说学会用了!这里几乎每个凡人都用的法宝!啊啊啊——
这时破楼里还有零星几间房间闪动烛光,怪物碰撞墙壁的砰砰声已经停止,它的影子穿过一个个房间,经过之处,烛光就会熄灭。
循着黑暗扩散的踪迹就能找到它。
很快,破楼里最后一支蜡烛也熄灭了。
冰凉的雨不断落在纪云头顶,又顺着发丝流进领口,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暗巷里忽然刮起一阵风,落在水坑中的雨丝被风吹得不停转动方向,离她们最远的一支蜡烛“嗤”地熄灭,又晃晃悠悠亮起。
一道闪电骤然亮起,小元大喝:“三花聚顶!”
纪云举起双手对着天空连发数枚灵炁弹,空气中突然爆出几道棕红色的血花,像几个血袋子被捅破了!同时,一股腐臭扩散开!怪兽扭动着身体从虚空中探出河马大嘴,蛇信像鞭子一样狂舞。
纪云这时无比庆幸戴了游泳眼镜和防毒面具。不然太恶心了。好像有点理解沈小狗的痛苦了。
怪兽的身体被灵炁弹打穿了几个洞,但伤口在快速愈合,它口吐人言,声音嘶哑,仍能听出是个年轻女人,“准备受死吧!”
怪兽在快速变大,它蜈蚣似的身体不仅每一节都在膨胀,而且每两节之间还在生出新的节,它的尾巴落在地上,一圈一圈收紧,像是要把纪云她们包裹在里面。
纪云哈哈大笑,“你忘了吗?这是道衰世界!我不怕恶气!你用这臭东西裹住我,是想臭死我?”
赵础冷笑,“我要把你勒断!让你看着自己的肠子、手脚断成一截一截的!”
纪云双手齐挥,灵气结成网向上一抛,落下时把怪兽和自己一起罩住,“你以为我是吓大的么?知道什么是渔网刑么?我要用灵气把你和这丑东西割成一片一片的,可惜你太臭了不然还能做生鱼片喂狗!”
放狠话谁不会啊!
赵础和纪云各自发力,但萤兽的武器不止蜈蚣身子,它还有一双尖利无比的爪子,只一下就把防毒面具的壳划破了,它抓住纪云的脑袋,河马头和蛇信也伸了过来,腥臭的蛇信转了个圈变成一条吸管,对准纪云的眼珠就要插下——
赵础心中大快,正要让萤兽慢慢折磨这凡女,忽然看到她合上双眼,再一睁眼,神情全然是另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