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番话,几乎是身子僵在了那里。
同为女人?窦氏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这京城侯门贵族,后宅哪有平平静静的,哪家不是一地鸡毛。
而且,就她自己来说,当年嫁到信国公府,难道受的委屈就不比顾氏多吗?
这后宅的女人,所有人都盼着多年媳妇熬成婆,怎么到了她这里,反倒要让着顾氏了。
陈砚青见着母亲这神色,哪里能不明白她根本不准备退让,所以也一时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致,淡淡道:“母亲既是病了,那便好好养着吧。明日儿子再过来给您请安。”
说完,他又直直看着窦氏道:“顾氏既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儿子私库的钥匙,从今个儿起便交给她掌管了。私库中一半的东西,我也会送于顾氏,权且当做今日对她的补偿。否则,今日回门之事府上少不得有奴大欺主的事情发生,儿子公务繁忙,虽不能第一时间护着顾氏,可也不能让人故意作践了她去。”
甩下这些话,陈砚青就离开了。
窦氏看着儿子几乎是甩袖离开,直接就红了眼睛,哽咽道:“当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口口声声让我待顾氏宽容仁慈,可他就不想想,顾氏她凭什么吗?所有女人都受婆母的蹉跎,怎的到了顾氏这里,就成我故意作践她了。”
第029章 威慑
陈砚青从淮安侯府回来后, 直接往窦氏院里去,母子间似是有了不快,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府邸。
窦氏自是下过禁口令的, 可她可以拦着院里的人提及他们母子间具体的争执, 却不能堵住悠悠众口,毕竟不少丫鬟和下人们都看到儿子冷着脸往自己院里来,又冷着脸离开了。
想到长房和三房那边闻着这消息, 不定怎么看自己的笑话, 窦氏便更觉头痛的厉害。她嘴上骂着顾潆勾去了儿子的魂, 否则素来清冷的儿子怎么可能这样不给她脸面。可心里却终还是后悔,这件事情她到底是欠考虑了, 否则也不至于落得这样被动。
消息传到顾潆这边时, 顾潆只轻轻嗯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
上辈子,她不是没有奢求过陈砚青护着自己。可直至自己死了, 她都未能如愿。而这一世,她不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讨生活, 反倒是让陈砚青多看重了自己一些。
当然她也知道,今个儿陈砚青这般发作,也是因着回门礼的事情实在是闹的太难看了, 不出今日, 京城上上下下,甚至是宫里的贵人,都该听到的。
陈砚青平日里再是岿然不动, 心里也会对这件事情有了恼意吧。
而且,她今日在他面前坦白了她和淮安侯府的关系, 这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或许才让陈砚青和上一世有了全然不一样的态度吧。
可她却并未感觉到有太多的欢喜,更多的觉着是唏嘘还有讽刺。
一旁,倚春见她这般,有些好奇道:“姑娘,世子爷这般护着您,为了您,都和国公夫人生了不快,您该是开心的啊。可奴婢瞧着,姑娘似乎没有那么开心,反倒是有些感伤。”
顾潆看着单纯的倚春,轻笑一声道:“被人护着,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倚春听着这话,愈发摸不着头脑了,“姑娘,什么太晚了?您说的话,奴婢怎么愈发听不明白了。”
顾潆听着她这话,心中却不由有些酸涩。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便见代桃和代橘满目喜色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着藏青色褙子的嬷嬷。
因着重生一世,顾潆是认识眼前这嬷嬷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替陈砚青管着私库钥匙的姚嬷嬷。
上一世,这私库的钥匙是窦氏差姚嬷嬷交给自己的,可即便这钥匙到了自己手中,平日里逢年过节的每一处进项或者每一份随礼,她都得登记在册,再由姚嬷嬷交给窦氏过目。可以说,因着这事儿,侯府上上下下的人没少笑话她。毕竟这正坐实了她这世子夫人的位子,不过是个空架子。
而这一世,姚嬷嬷提前出现在自己面前,顾潆估摸着,这该是陈砚青的意思了。否则,陈砚青前脚才和窦氏母子生了嫌隙,何以后脚姚嬷嬷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顾潆暗自感慨间,姚嬷嬷已经上前对她福了一福,满脸的堆笑道:“奴婢给世子夫人请安。”
说完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又满脸堆笑的把私库的钥匙,还有私库的账目和登记册子都呈了上前。
上一世,顾潆心里其实是不喜欢姚嬷嬷仗着窦氏的缘故,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可因着她性子温吞,不想多事,所以致死都在忍着姚嬷嬷。
所以在她的记忆中,姚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