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不过几日, 信国公府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姑娘的笑话呢,徐家却这个时候蹦跶出来,当真是其心可诛。
倚春几乎可以想到, 这会儿阖府怕是已经知晓徐家差人送了银票给姑娘的事情了。
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肯定会说,“瞧见没,徐家可是紧紧抓着世子夫人不肯松手呢, 这怕是真的想借着这门婚事, 想着世子夫人能帮徐家捞了皇商的空缺。”
“哎,可不是?也不知道世子夫人会不会收下。其实世子夫人若是个聪明的,就该彻底和徐家撇清关系才是。这样等这些流言蜚语过去, 再等到世子夫人诞下小世子,但凡有点儿眼力见儿的人该是不会明目张胆的提及世子夫人当年和徐家的事情了。”
“瞧你说的, 这谁还会把送来的钱财往外挡呢。何况,这么些年的养育之恩,岂是说撇清就撇清的。何况,这说不准徐家还拿着世子夫人什么把柄呢,否则区区一个商户哪里敢这样巴巴的想攀着世子夫人。”
这意有所指的话一出口,一个身着藏青色褙子的婆子忙嘘了一声,提醒众人道:“大家慎言呢,这话哪里是能胡说的,若是传出去,有损世子夫人的名声不说,连带着世子爷,国公夫人也跟着没脸。何况,这若是传到大长公主殿下耳中,怪罪下来,我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看倚春气的脸都白了,顾潆却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拿出盒子中装着的厚厚一沓银票。
一旁,代桃和代橘瞧着她这神色,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她们两人不比倚春自幼跟着顾潆,所以对于徐家的事情,她们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也因此,两人也不好冒然说什么。
这若是说错了,只恐惹了主子不开心,甚至是让主子想起过往的伤心事。
“这足足八千两银子,大夫人倒当真是舍得。”顾潆轻笑道。
倚春听姑娘提及大夫人,不由又想起姑娘自幼被徐家夫人折磨,想到姑娘那么小,就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倚春几乎是哽咽的开口道:“姑娘,我们把这些银票还给徐家,他们若再敢这样自作主张,您大可以让门口的守卫把他们打出去!”
顾潆却是似笑非笑道:“送来的银子,为什么不要!何况,我便是把这银票还回去了,外头便不会再有那些流言蜚语了?何况,徐老爷是什么样的性子,若我还了这银票回去,他只当我急着撇清和徐家的关系,只怕愈发使了坏心思。如此,倒不如让他们以为,我拿他们根本没有法子。之后等到合适的时机,我总能想法子让他们自食其果的。”
顾潆这么说,并非太过自信。她更是想起上一世,她嫁进信国公府之后,因着怕人指指点点,就急着撇清和徐家的关系。
可她越急着撇清,关于徐家和她的流言却是越传越烈。她不知道为什么徐家就是这样阴魂不散,不肯放过自己。可即便是最难受的时候,她也只能偷偷躲起来哭,不敢在徐家的事情让让人看出半分的委屈。尤其是在陈砚青面前。
上一世,陈砚青在她眼中就是那不染凡尘的谪仙,清冷,高贵。她哪里会敢拿这些事情烦他。
直到后来,徐老爷攀上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干儿子,后来又过了不久,这秉笔太监便被御史弹劾,之后被问罪。他那干儿子自然也跟着被砍了头。
攀上这关系的徐家,也被问罪。自此,顾潆才不会再因着徐家的事情,日日梦魇。
顾潆明白,这手握大权一手遮天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突然倒台,除了权力的争夺之外,这背后怕是少不了陈砚青的算计。可即便如此,顾潆也不敢奢求,陈砚青这样做,是为了护着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摆脱掉徐家。
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不想让信国公跟着被指指点点罢了。
自己怎么说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便是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徐家拿捏,一辈子绑在一起的。
“姑娘,您是说您有对付徐家的法子?”倚春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徐老爷徐家所有人在她眼中,就如摆脱不掉的恶魔一样,她只求着徐家不要再纠缠自家姑娘了,根本不敢奢求太多。
顾潆笑盈盈道:“你忘了我那位大哥了,在江南时就爱惹是生非,如今进了京城,徐老爷为了皇商的事情,只怕让人约束着他呢。你说你家姑娘我若是想法子算计了他去,到时候头痛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上一世,顾潆受了委屈之后,根本没有想过可以反击回去。她自幼受了那么多的苦,只学会了如何忍着。
可重来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