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接了儿子往身边去养时,她也只知道背地里偷偷哭泣,竟是丁点儿的不舍和感伤都未让陈砚青看到。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让陈砚青误以为,她其实并不介意把孩子送到窦氏身边养着。毕竟,陈砚青小时候也是在大长公主身边长大的。
回想着上一世发生的事情,顾潆突然又记起一件事情来,似乎在窦氏把孩子抱在她院里养了没多久,一次夫妻两人从窦氏院里出来时,陈砚青曾说过那么一句,“小孩子眼下养在母亲身边,可等到开蒙时,便挪到前院去吧,否则养于妇人之手,难免性子骄纵。”
当时的顾潆直接就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她只以为,陈砚青其实看出了自己不想把儿子养在婆母院里的心思,所以才用这句不想让孩子养于妇人之手,打消她的念头的。
那个时候,她只觉着人都是恍惚的,可此刻回想起来,陈砚青那句话,未必是针对自己。或许是真自己意会错了。
因为,陈宝茹和陈宝绪这对龙凤胎,那可是自小就得窦氏亲自教养的。可他们一个性子骄纵,一个则做出那样的丑事。或许陈砚青早已经对这对兄妹有所不满,所以担心自己儿子若这样养在窦氏身边,会给养歪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顾潆只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冷汗席来。
会是这样的吗?
若这件事情是自己误会了陈砚青,那其他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因着自己的自怨自怜,自己的卑微胆怯,所以错失了机会,才造成夫妻两人那般无法挽回的结局。
见自家姑娘手里拿着话本,可半晌过去了,姑娘却连一页都没翻,倚春便低声道:“姑娘,您是累了吗?要不奴婢侍奉您休息吧。”
话才说完,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便听到有丫鬟此起彼伏请安的声音,“奴婢请世子爷安。”
陈砚青竟然往新房来了。
顾潆陡然就给惊住了。
倚春和代桃虽也是满目的诧异,可比起诧异,她们更多的是欢喜。
在她们看来,世子爷肯在这个时候,主动往夫人屋里来,可见还是心里有世子夫人的。
陈砚青进来时,便见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倒茶的倒茶,请安的请安。
倒是顾潆,眸色复杂,看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
陈砚青却没有因着她复杂的神色转身离开,反倒是很自在的坐在檀木椅上,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摇曳的烛光下,深夜里,屋里多了一个人。从顾潆那个角度看过去,只见陈砚青着一件月白色云纹锦袍,大约是方才动过怒,虽努力的压抑了自己的怒火,可给人的感觉,却还是有些冷冽。
看着这样的陈砚青,顾潆想起了上一世,在这样的深夜,上一世的自己和陈砚青在一起时,是如何缓解尴尬,如何让气氛不在那么压抑呢?
上一世的顾潆,因着她自幼在徐家长大,又有那样的传言,所以顾潆根本不敢主动去亲近陈砚青,她怕陈砚青觉着她不庄重,更怕陈砚青听信了外头的流言蜚语,生了自己的气。
所以,白日里还好,每每这样两人需要独处的深夜,顾潆总是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当然,她也会侍奉他更衣,给他递上茶水,只因着这些是寻常人家妻子该有的本分。
可除此之外,她从不会和他提及自己的心事,而是依着惯例说说府里的事情。可府里的事情,女人家的事情,她又担心他听多了烦,所以也只是点到为止。
这之后,两人便很有默契的往床榻去了。毕竟,绵延子嗣是要事,而且,自己嫁进门这么些年,陈砚青身边也未有其他侍奉的人,更没有过纳妾的心思。所以,顾潆自然要尽义好妻子该尽的义务。
回想着这些,顾潆只觉着自己的心噗通跳的愈发厉害了。
顾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陈砚青,多少有些不合适。
一旁,倚春故意轻咳了一声,顾潆这才回过神来,缓步走到桌旁,坐在了另一张檀木椅上。
该说些什么呢?
因着自己对于上一世似乎有了新的认知,顾潆觉着自己似乎对待陈砚青时,失去了该有的坦然。
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可顾潆这副样子,看在陈砚青眼中,却像是自己的新婚妻子,根本不知如何私下和自己相处,不知如何和自己聊天一般。
陈砚青捏着茶杯的手不由紧了紧。
“世子爷,我听说您方才责罚小姑子的事情了。虽我不知道小姑子具体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可肯定是因着我的缘故吧。所以我得谢谢世子爷,护着我的体面。”
听着这话,陈砚青神色明显松了松。
他暗暗叹息一声,觉着方才自己或许有些苛责顾潆了。毕竟,两人这几日虽也在一起过,可这个时辰,也只有大婚那晚有过。
所以,顾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