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女儿差点儿就出了意外,谢氏连指尖都在颤抖。她第一次这样自责,想到女儿生下来之后,她没有照顾过她一夜,就连喂养也都是有奶娘经手。
当时荣昭郡主犯了头疾,非说是女儿克她。她刚出了月子,便被荣昭郡主故意刁难。之后,又被荣昭郡主逼着赶快生个哥儿。
她以为自己忍了这么多委屈,只要自己忍着不去亲近女儿,女儿便不会被郡主迁怒,而那些奴仆,她们并非荣昭郡主指派过来侍奉女儿的,而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定会对女儿尽心尽责。
可结果,她们背着自己的时候,竟然就是这样看顾自己女儿的。
心里千百个念头闪过,谢氏急急便赶往了后花园。
等见着怯怯的躲在顾潆怀里的陈怜时,谢氏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搂了女儿在怀里。
半晌之后,谢氏的身子才不再颤抖,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抬眸看向顾潆道:“二弟媳,今个儿的事情,我记下了。改日我定亲自去谢过你。”
顾潆平静的看着她,却是没有说寒暄的话,反而是开口道:“大嫂,我觉着你或许可以让贴身丫鬟带了怜姐儿下去,细细检查检查她的身子。”
随着顾潆的话,谢氏倏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怜。
顾潆见她差点儿要晕厥过去,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又道:“大嫂,怜姐儿现下无事,一切就不算晚。”
方才倚春往长房去请谢氏时,顾潆已经掀起陈怜的袖子,仔细看过她的胳膊了。
如她所想,陈怜胳膊上的伤口如果不细看,根本不会被人发觉到。
可顾潆因着同样受过这样的苦楚,所以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胳膊上尚且如此,想必身上也一样吧。
一旁,石榴听着这话也吓坏了,可她也不敢耽搁,急急便抱了陈怜下去。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便见石榴红着眼睛回来了,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道:“夫人,奴婢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两个刁奴竟敢这样虐待小主子。夫人平日里对她们难道不好吗?她们怎敢这样对小主子!”
石榴说到后来,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夫人,这两个刁奴如此虐待小主子,可等到小主子给您请安时,又威胁小主子,让小主子说尽了她们的好话。往日里,您听着那番话没少重赏她们,可现在想想,这多可笑啊,世间竟有如此刁奴,敢如此哄骗您。”
饶是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可谢氏还是险些没有晕过去。
她几步上前,一脚就朝为首的婆子踹去,“贱婢!你们竟敢这样对怜姐儿!”
看着谢氏眼中的怒火和恨意,这两婆子终于知道自己玩完了,忙磕头求饶道:“大奶奶,是奴婢们鬼迷心窍,您就当奴婢们魔怔了,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谢氏听着这求饶的话,却是潸然泪下,她想到了陈怜。那么小的孩子,在她受了折磨求饶的时候,这两个贱婢可曾心疼她半分。
想到女儿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是在荣昭郡主面前立规矩,或者刚服用过易于怀胎的补药,因着药效她阵阵泛着恶心,在床上躺着。
脑海中闪过这一幕又一幕,谢氏突然觉着自己是个罪人。
“来人!把这两个贱婢给我拉下去杖毙!”
这自打谢氏过门,信国公府阖府上下谁不说谢氏最是好性子,最是宽容贤良。何曾见过她这般冷酷而又狠毒的样子。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婆子都吓坏了。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顾潆暗暗叹息一声,半晌,她冷冷看着众人道:“怎么,大奶奶的话,你们都没听到!还是说,你们要我把这事儿回禀给大长公主殿下,让大长公主殿下下令……”
话还未说完,原先观望的人便上前堵了这两个婆子的嘴,押了下去。
没一会儿,便听到杖责的声音传来,而这两个婆子原先还哭天喊地的,可后来,慢慢的便再没了任何的声音。
听着两个婆子咽气,谢氏面上瞧不出喜色,反倒是抬眸看向顾潆,轻启嘴唇道:“我又欠你一个人情。方才若非你站出来,该是没人听我的命令的。”
说罢,她又自嘲道:“我这长房大奶奶当的,是不是太窝囊了。可我也不想这样的。有哪个当娘的不爱自己女儿的,那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可郡主不喜欢怜姐儿,不只因着她不是哥儿,还因着有术士说怜姐儿和她命里相克。我为着这个哭过,也求过大少爷,让他多疼惜女儿一些,如此郡主即便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自己亲儿子的面子上,总该不至于那般厌恶怜姐儿的。”
“可大少爷怕郡主,还说什么若是因着这个反倒是弄巧成拙惹怒了郡主,郡主或许会把怜姐儿送到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