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脸!”
荣昭郡主虽气顾潆的不知所谓,可她气归气也不可能真的打罚了顾氏去。所以,这会儿只能把气撒在谢氏身上了。
“郡主,大奶奶心疼女儿,这会儿该是陪着怜姐儿的。您要不明个儿再……”
即便是桂嬷嬷侍奉荣昭郡主身边多年,也觉着郡主有些太骄纵了。
这个时候让人叫了大奶奶来训斥,不更是让阖府的人看了笑话吗?更显得她不慈吗?
□□昭郡主哪里会顾忌这些,她正在气头上,只气恼谢氏损了她的脸面,“她但凡顾忌些我的体面,这事儿也该回来回禀我之后再做处理。可她倒好,众目睽睽之下便要让人杖毙这两个刁奴,她也不想想,她有这样的气势和威严吗?反倒是让顾氏立了威,这事儿传出去,别人如何不会把她和顾氏相比,感慨顾氏才更有资格坐上这世子夫人的位子。因着这事儿,我们长房岂不更比二房矮了半截。”
在荣昭郡主看来,顾氏那样声名狼藉,又被徐家养大,入府后原该是在谢氏面前自惭形秽的。可她非但没有,反倒是因着今个儿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雷厉风行。荣昭郡主只要一想起这个,心里便愈发烦躁了。
桂嬷嬷是知道郡主的脾气的,所以也不敢再劝,急忙差人往谢氏房里去了。
这边,谢氏回来之后,看着女儿身上掩藏着的伤口,立即便红了眼眶,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一旁,石榴见状也有些受不住落下泪来。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忍着伤心宽慰自家主子道:“夫人,出了今个儿这样的事情,郡主怕是这会儿正发火呢。这依着郡主的性子,少不得叫您过去训斥的。毕竟在郡主看来,今个儿的事情许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氏听着这话,泪眼朦胧的看着怀里的谢怜,半晌自嘲的开口道:“是啊,自打我嫁进信国公府,这些年从未忤逆过郡主。”
“可我得到了什么?自己的女儿在眼皮子底下被这样虐、待,我竟丝毫不知。怜姐儿更从未和我求救过一次。”
谢氏只这么一想,豆大的泪珠又落了下来。
她不敢想,女儿忍了这所有的痛哭,是因着害怕那两个刁奴,还是在女儿心里早就知道,即便求到自己面前,自己也未必会护得住她,反倒是会落了荣昭郡主的苛责和不喜。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谢氏如何能不恨。
她更想到方才离开后花园时,顾潆那句所有的东西该是靠自己争取的,难道她想让怜姐儿和自己一样,也过这样的日子吗?
顾潆那番话就像是一棍子打的谢氏清醒了过来。
她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又一幕,她想到了自己尚未出阁时的样子,也想到了大婚那日十里红妆,想到大婚第二日给郡主这个婆母去敬茶,荣昭郡主接过茶,却久久未叫自己起身。当时她只当所有的婆母都会给儿媳一个下马威,何况自己这婆母还是郡主呢。
可后来,荣昭郡主日日让自己在她面前立规矩,哪怕是步菜这些丫鬟便能做的事情,她也只晓得使唤自己。那个时候,她安慰自己说,等生下孩子,郡主该就不会这样苛责自己了。可谁能想到,自己竟是过的一天比一天卑微。
今日之前,谢氏从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在她看来,日子过一日算一日。可今日,她脑海中的记忆却这么的清晰。她看到了那个耀眼夺目的谢家女,生生被折磨到连自己的女儿都庇护不得,饶是是她经历了这一切,她都有些恍惚,怎么会这样呢?自己怎么会这样懦弱呢?
“去他的!”一瞬间,谢氏心里突然蹦上着三个字来。
是啊,去他的。正如顾潆所说,即便是撕破脸,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何况,她也不蠢。这信国公府且有大长公主殿下做主呢,荣昭郡主再是郡主之尊,她还能越得过大长公主殿下不成?
想到大长公主殿下,谢氏突然觉着自己太蠢了。这些年因着长房和二房的嫌隙,她从未主动和大长公主亲近过。可实际上,大长公主未必不是自己的庇护。毕竟,殿下可是自己名义上的祖母。
她又想到自己这些年,喝了那么多的药膳,肚子愣是丁点儿动静都没。可她凭什么呢?她已经有了怜姐儿了,可满脑子竟只知道日日被迫灌、下那些苦药。这信国公府爵位根本不会给长房,既如此,为了拼个哥儿,她连女儿都不顾了,甚至连性命都不顾了,到时候,到底便宜了谁。
自己即便拼命得了哥儿,会有机会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长大成人吗?
谢氏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身子因着这些年服下的药,已经是耗损了许多。往年她虽有这样的认知,可她以为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可顾潆今日那番话却是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