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兄长沈让和自己是好友,在众人面前没少表露出非自己不嫁的架势来。
往日里,陈砚青虽不喜她这样的做派, 可到底顾忌她是一个姑娘家脸皮薄, 他也不好说什么。可如今,他已有了夫人,自然是不能瞒着顾潆这件事情的。
否则, 寿辰那日若这沈妙没有分寸,而顾潆又没有心理准备, 岂不受了委屈。
顾潆听着他的担忧,却是不由轻笑出声。
她从未想过,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可不过是隔了一世,性子却能有如此变化。
可也因此,她觉着自己没有选错。夫妻间只有彼此都坦诚些,才能感受到幸福吧。上一世,不管是她还是陈砚青,都是戴了面具,一个清冷自持,一个小心翼翼,也难怪日子会过成那样。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想到这样的改变,顾潆心里感觉暖暖的。
“世子爷,您是说宁远侯府的嫡女沈姑娘?我虽初入京城没多久,可也是听闻这沈姑娘风华绝代,惹了不少公子倾慕的。可沈姑娘,偏偏对世子爷芳心暗许……”
顾潆其实并没有吃醋的意思,可也不知为什么,调侃的话说出来,竟然莫名就多了那么些意味。
不过没等她说完,便被陈砚青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佯装生气道:“不可胡说!”
顾潆见他这样子,也不再继续逗他,继续道:“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了委屈的。何况,那日我们往宁远侯府去贺寿,平阳姑母应该也会去的,到时候,平阳姑母应该会护着我的。”
这倒不是顾潆自以为是,觉着平阳郡主会偏袒自己。
其实主要还是因着上一世,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日,她随陈砚青往宁远侯府去贺寿,确实被沈妙刁难了。而为难之际,正是这平阳郡主站出来,替她出头的。
当然了,她也知道平阳郡主其实未必就喜欢自己,只不过因着自己嫁给了陈砚青,身份是信国公府世子夫人了,她哪怕是顾忌信国公府的颜面,也不可能让自己被人故意刁难的。
回想起上一世发生的事情,顾潆即便是此刻都记得平阳郡主离开时,轻轻甩下的那句话,“往后你的颜面也不止关乎你一人,砚青和整个国公府,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所以,你若真把自己当做砚青的妻子,便该学着和他并肩而立,而不是一个依附者,否则,今日嘲讽你的那些人永远都会觉着你配不上砚青。”
那个时候,顾潆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是第一次见平阳郡主,她以为平阳郡主作为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自幼肯定也如荣昭郡主一样,被人骄宠,性子肯定是倨傲而又跋扈的。
可平阳郡主却对自己没有任何的看轻,反而是有心提点自己。
即便是此刻回想起来,她都觉着那一刻是自己上一世为数不多感受过善意的时候。
可她上一世让平阳郡主失望了,她并未改掉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性子。
陈砚青并未发现她的异常,直接接话道:“也是,姑母最是心善,从来都不会为难任何人的。而且她素来疼我,肯定会看顾你一些的。”
说完,陈砚青又继续道:“你才初入京城不久,也刚嫁到国公府,所以你肯定还不了解姑母。不瞒你说,当年姑母要嫁给定远侯世子爷,祖母还有父亲其实是不同意的。”
顾潆听着这话,心里一咯噔。是啊,她都要忘记了,平阳郡主的夫君定远侯世子,在一次狩猎时不小心惊马摔了下来,自此就只能靠轮椅生活。
平阳郡主和他是自幼的青梅竹马,一心想要嫁给他。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大长公主如何能同意。当时可是闹腾一场呢。
可谁知道,平阳郡主竟说若不让她嫁给定远侯世子爷她便剃发出家,一辈子在庵堂当了姑子。大长公主觉着定远侯世子配不上自己女儿,可又知女儿性子执拗,只好让定远侯世子亲自来劝。
可结果却是,平阳郡主对待定远侯世子也是同样的说辞,哽咽的说她从不觉着定远侯世子配不上自己,即便是一辈子坐轮椅,又如何?他还是她心目中那个俊朗温雅,温润如玉的男子。
定远侯世子见她这般执拗,直接便道太医院的人说过,他这辈子怕是不可能有子嗣,他不好耽误她一生。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该一生顺遂,儿孙满堂。
平阳郡主怎会看不透他是借着子嗣的事情逼自己放弃,可平阳郡主根本不怕这些,最终还是嫁到了定远侯府。
回想着这些,顾潆对平阳郡主有着深深的佩服。
上一世,她对于平阳郡主和定远侯世子的过往更多的是感动,可重生一世,她觉着其实更多的是平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