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提及当年顾潆走失的事情, 说怎么会这么巧呢?小孟氏刚成了淮安侯续弦没多久, 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其实永安侯夫人心里也明白,这些年永安侯老夫人只是不说, 可心里其实对这事儿已经是有过疑心的。只是碍着顾潆走丢多年, 不知生死,所以老夫人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顾潆回来了, 这件事情怕是不能糊弄过去了。
屋里,因着终于是见着了宝贝外孙女,永安侯老夫人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尤其看着眼前这张和逝去的女儿格外相似的面容,永安侯老夫人便想起了当年。
她膝下就这么一个亲闺女,婚事上自然是要细细挑选的。可她精挑细选, 却还是比不得男人的薄情。
回想起当年, 永安侯老夫人伸手细细的摸、过顾潆的脸颊,鼻子,头发, 声音颤抖道:“好孩子,你许是不知道, 当年你娘亲还未出阁时,便是和你一般模样呢。这若不是我知道你娘亲已经没了,还当自己做梦了。”
永安侯夫人听着这话,忙对着老夫人道:“母亲,潆姐儿虽说和大姑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这福分却是不一样的。这也亏得母亲说这些年,给潆姐儿在寺院常年点着长明灯,如此潆姐儿才能平安回京,还能得了这么一桩好的婚事呢。”
要不说永安侯夫人会说话呢?她知道自己这些话有些讨巧,也知道有些上赶着的意思,可她不在乎,若能因着自己的主动让永安侯府和信国公府日后有了来往,这对于阖府来说,可谓是极大的福气。
所以她才不会在乎这点颜面呢。
永安侯老夫人听了,果然笑了出来,直直盯着顾潆道,“是啊,你舅母说的不错,我的潆儿是有福之人。这虽说早些年受了苦,可也因此,福气还在后头呢。我的潆儿一定会平安顺遂,子孙满堂的。”
小孟氏和顾瑾宁进来时,刚巧听到永安侯老夫人这句话。
小孟氏虽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看着顾潆几乎是被众人捧着,而且信国公世子竟也陪着她来了,心里顿时觉着酸涩极了。
还有自己那势利眼的嫂子,这往年她和永安侯夫人提及顾潆时,永安侯夫人对这外甥女可不怎么喜欢的。毕竟在永安侯夫人眼中,自己这嫡母可是把大半的体己都给了自己那嫡姐做了嫁妆了。
所以,这转眼的功夫,她竟这样对顾潆极尽讨好,方才来的路上她更是听闻,永安侯夫人已经吩咐下人们把嫡姐之前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另外还要添置了东西,就为了让顾潆往永安侯府来时,可以有个歇脚的地方。
想到永安侯夫人变* 脸如此之快,小孟氏哪里能不知道,她这定是看着信国公世子爷陪着顾潆回府了,所以重新掂量起了顾潆在信国公府的地位。
如此一盘算,可不就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满脸堆笑的说着好话哄老夫人开心,也哄顾潆开心了。
“不愧是小门小户出身,可你到底也是这永安侯府的侯夫人,怎还卖力讨好起外甥女来了。这若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心里这样想着,小孟氏却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快,上前和永安侯老夫人请安道:“母亲,我听闻您之前病了,心中担心不已,恨不得直接赶去探望您。可潆姐儿这好不容易回京来,我也不好撇下她去您身边尽孝。”
说完,她又道:“如今我瞧着您气色尚可,这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
在场的人听着小孟氏这话,哪里能不明白,她这其实是在老夫人面前邀功呢。
可不是吗?顾潆回京之后,外头人人都说她这当继母的把之前嫡姐留下的嫁妆都还给了顾潆,她心里再是憋屈,也得把这宽容贤良给坐实了,如此,顾潆也休想到对自己倒打一耙。
她即便对老夫人说当年是自己算计她被拐走的,可她当年不过四岁,小孩子家的话,谁能信啊。加上自己还给她的嫁妆,老夫人怎么着也不可能真的疑心自己的。
可没等老夫人开口,一旁永安侯夫人却是阴阳怪气道:“这母亲身边有侯爷还有融哥儿陪着呢,哪里需要你一个出嫁女赶着回去尽孝了。何况,这祭祖的事情,出嫁女原也不需要掺和,小姑子莫不是烧糊涂了,才说了方才那番胡话来。”
永安侯夫人原也对小孟氏不怎么喜欢,不因着别的,就当年顾潆的生母身子抱恙,小孟氏作为庶妹时常往淮安侯府去,而等到顾潆的生母病逝,小孟氏便成了淮安侯的续弦,而没多久,顾瑾宁便出生了。
不是永安侯夫人心思龌龊,实在是这事情实在是太巧了。
小孟氏怎么都没有想到,永安侯夫人会这个时候站出来怼自己。
她一时间心里更是不快了,可她也知道,自己方才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