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做下这等丑事,若不真的促成这门婚事,这流言蜚语何时休。宝茹之后,又能有什么好的婚配。母亲,可若您求了皇上赐婚,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慢慢也就消停了。加上我们好生引导外头的流言,日子久了,别人也只会记得宝茹和三皇子是相互爱慕,再不会有人记得这桩丑事了。”
一旁,陈宝茹原以为自己真的让母亲失望了,所以方才她是真的怕了。这会儿,听着母亲求着祖母让皇上给自己和三皇子赐婚,她心里瞬间就别提有多得意了。
母亲到底是要替自己周全的。自己到底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顾自己的死活,不顾自己的前程呢?
这样想着,她也跟着跪在了窦氏跟前,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对着大长公主道:“祖母,今日之事确实是宝茹的错,可宝茹倾慕三皇子许久,是不得已才做了错事的。祖母今日若还怜惜我,就求祖母成全我吧。否则我也没脸见人了,倒不如直接搅了头发,往庵堂去当姑子。”
陈宝茹这话一出口,窦氏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女儿,当真是恨不得撕了她这张嘴。
她这番话,即便是不刻意解读别人也会以为她是借此威胁大长公主吧。
还说什么要往庵堂出家当姑子,她是脑子坏掉了不成?
大长公主虽知道她性子骄纵,这会儿也没忍住气极反笑道:“哦?往庵堂当姑子?我觉着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闹腾出这样的丑事,你若真心悔过,往庵堂清修倒也算是一种选择。如此避个几年的风头,再回府来,到时候京城这些人该也不至于再因着今日之事议论纷纷了,到时候祖母定替你寻一门合适的婚事,如此也算是祖母对你最后一丝怜惜了。”
什么?祖母竟真的顺势让自己往庵堂当姑子?陈宝茹瞬间脸色苍白,眼底满是惶恐和不安,哭着向窦氏求救道:“母亲,母亲……”
可除了母亲之外,她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大长公主这会儿却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她一个,直接看向窦氏道:“窦氏,你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理呢?”
大长公主虽生气陈宝茹的不知所谓,可到底她也是长辈,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至于真的逼着陈宝茹往庵堂真的当几年的姑子。
所以,这会儿她算是把这选择权交给窦氏了。
窦氏又哪里不知道,大长公主这根本无意撮合女儿和三皇子,所以一时间更是急了,她懊恼自己刚才不该存了私心,不该故意试探大长公主的,所以这会儿她也只能退一步道:“母亲,您放心,我今日回去后就好好的给这孽障选一门合适的婚事,半年之内一定送她出嫁,不会再让这孽障惹了是非,连累我们国公府被人看了笑话的。”
陈宝茹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竟然突然就退缩了。所以急着便要和窦氏闹腾,可没给她闹腾的机会,窦氏身边的两个婆子一把就上前拖了她出去。
外头陈宝茹哭闹的声音好半晌才消失,屋里的气氛却因着她的离开而愈发的凝重了。
三太太脸色依旧不好,抬眸看向窦氏道:“二嫂,这撮合宝茹和三殿下的事情,这不是故意让圣上愈发猜忌我们信国公府吗?宝茹若成了三皇子妃,诞下个哥儿,这储位之争只会愈发的激、烈,圣上只会愈发容不得我们信国公府。这浅显的道理,连我都懂,二嫂怎么就突然糊涂了呢?”
“若这真是门好姻缘,那我膝下可有初姐儿呢,不也会替她谋划。可这明显不是撮合两人的事情,是我们信国公府就不该蠢到招了这猜忌。”
这些年,窦氏仗着自己是嫂子,妯娌间在三太太面前多少有些摆谱,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被三太太这样堵得哑口无言。
她心里又是恨女儿的愚蠢,又是怪自己方才存了侥幸的心思,然后还怪大长公主丝毫不给自己任何的希望。这在她看来,皇上对信国公府的猜忌本就有,也不会因着少一门婚事就真的少了一分猜忌。
信国公府不管是在皇上眼中,还是朝臣,还是京城这些人眼中,不已经是战队了三皇子吗?如何她就不能顺势坐实这门婚事了。
可现在,反倒是她一人的错了。说到底,还是大长公主这当婆母的太强势了些,这信国公府几乎成了她的一言堂,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同样的事情若换做别的人做婆母,怎么说该也有些商量的余地吧。
可心里存着怨怼,窦氏这会儿也不敢表现出来。她琢磨着一会儿信国公回府后,她怎么着都得好好求求国公爷的。这女儿到底也是他亲生的,若国公爷肯替女儿周全,未必自己就得匆忙把女儿嫁出去。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长公主气的不轻,也没心情再留窦氏在她眼前碍眼,直接就让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