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不肯告知自己,愣是要让这一切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窦氏此刻是撕了顾潆的心也有的。
她算什么儿媳,她怎这样狠毒,这样不知道顾全大局,不知道护着自己的小叔子。
窦氏这会儿算是把所有的恨意都算到顾潆头上了,这一刻,她眼中再容不下这个儿媳。
在她看来,她这个当嫂嫂的,理该护着自己的小叔子。
怀着这样的恨意,窦氏被唐嬷嬷从里屋搀扶着出来时,瞧着屋檐下站着的顾潆和陈宝茹,窦氏怒气冲冲,上前便要一巴掌朝着顾潆扇过去。
顾潆和陈宝茹方才在外头,也已经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所以怎能不知道窦氏这是把一腔怨气都撒在了自己身上。
可她不准备纵容她,所以只退开一步,平静的看着窦氏道:“婆母,您怨我故意瞒着您,可您想过没有,真正瞒着您的是小叔子。而且,这件事情我几日前已经告知世子爷了,想来世子爷是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才没有告诉您吧。亦或是,世子爷也觉着小叔子这桩丑事太过龌龊了,所以也不知该怎么告诉您吧,只能等着小叔子能良心发现和您坦白。”
什么?大儿子竟也知晓这事儿?窦氏只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他怎能这样看着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竟不肯帮着自己的弟弟。
看她眼神中的不解和埋怨,顾潆直直迎着她的视线道:“婆母,若这桩事情没有闹腾到大长公主面前,您准备如小叔子所说,真的留下那个孩子,然后让丫鬟养在身边,当做庶出孩子来养着。可您难道忘记了,这可是和乳母有苟、且,是有违人、伦之事。我初入京城,听着不少京城世家大族起起伏伏的故事,就之前那满门获罪的荣恩侯府,最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就是因着那侯府的世子爷竟然和老侯爷的妾室有、染,而且那妾室还有了身孕吗?这样的事情,或许显赫之时算不得太大的丑事,只需要遮掩下去就以为可以一辈子不被人知晓,可世界上真的会有密不透风的墙吗?若有一日,这事儿被人发觉,或许此事也会成为国公府的祸患。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窦氏却哪里听得进去这些,顾潆这番话在她听来就是胡扯。
信国公府百年荣宠,又怎么可能真的有覆灭的可能。皇上虽猜忌信国公府,可国公爷掌军权,宫里还有端妃娘娘和三皇子,而且不还有大长公主殿下吗?这必是这小贱人危言损听,想把自己给摘出去。
一旁,陈宝茹也气呼呼对着顾潆道:“二嫂,你就是做错了,如何还敢狡辩。你看看你,若不是你故意瞒着母亲,三弟怎会落得这般。祖母若只是训斥三弟也就是了,可若真的因着此事,彻底厌弃了三弟这个孙子,你难道就得意了?我看你,自幼养在徐家,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心思歹毒极了,所以才这样容不得三弟吧。”
如果说窦氏因着关心则乱,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顾潆只当没看到。毕竟,她既然要戳穿这件丑事,既然要阻止上一世这庄丑事成为那根压死骆驼的稻草,那她承受些怒火和委屈也没什么。
可陈宝茹算什么东西,她也好在这里指着自己骂!
她真的觉着窦氏母女当真是无耻又可悲,因着生气,她似笑非笑看着两人道:“我倒想问问,此刻若是世子爷站在这里,婆母和小姑子也敢这样随意发脾气。还是说,婆母和小姑子就是觉着我好拿捏,好欺负,所以即便我没做错什么,已经是百口莫辩,愣要把这罪责盖在我头上。”
“这样,只要我成了这个罪人,那小叔子便没错的,因为他是您的幼子,闯了再大的祸事,他依旧可以装无辜装可怜。而您也没错,您只有把一切都安在我身上,才能开解自己说,这一切不是您教导有失的缘故,时我这个当嫂嫂的歹毒至极,才指使今日这般局面的。”
顾潆是真的被气笑了,她已非上一世那个任由他们颠倒黑白,却不知道辩解的可怜人了。
她管窦氏心里怎么怨恨自己呢,可她绝对不容许她和她女儿这样欺负自己。
她是信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而非她们可以随意作践的丫鬟。
“你,你竟敢!”窦氏虽知道顾潆不是畏畏缩缩的性子,可听着她的阴阳怪气,听着她敢这样反驳,窦氏愈发气的脸色苍白了。
她不可否认,顾潆方才那番话是说对了的。是的,她不能把这罪责让儿子还有自己揽了,那就只能找一个罪人,如此她和儿子才能心里舒坦一些,日后才能继续过日子。当做一切错误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