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顾潆所想,正在被禁军围困的太子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他这些年得皇后疼爱,刚愎自用,喜怒无常,可不代表他是个蠢的。
母后竟然这个时候不想法子救自己,反倒是接了那小贱人入宫来,他如何能够容忍。
不,这东宫储君的位子只能是自己的,自己也绝对不能让母后得逞。
小太监看他踹翻一地的东西,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劝着道:“殿下,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后娘娘恐也是没法了才出了这计策的。您想想啊,若您真的被废,可皇后娘娘有了太孙在,废宫里也无人敢对您不敬,故意折辱您的。”
小太监还想说什么,却见太子双目通红,胳膊上青筋暴起,可见是气疯了,歇斯底里道:“无人敢折辱孤!可母后当孤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娘亲尚且知道护犊之情,这个还是她不想着法子救孤,求着父皇对孤网开一面,却想着给自己手里多了一个皇孙的筹码。这让孤如何能够容忍。而且还有顾氏那个贱人,这个时候也是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成为宫里的贵人,不想和孤往废宫去受罪吧。贱人,贱人!”
小太监如何能不知晓太子喜怒无常而又暴虐的性子,这个时候见太子发疯,吓得就要躲了出去,可没等他找了借口躲出去,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太监往院里看去,而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吓得几乎要晕过去。
这来人可不就是皇上身边的许公公。
小太监眸里闪过一丝绝望,许公公这时候过来,自家太子这该是真的完了。
果然,许公公没有了往日的寒暄,直接就宣了废太子的旨意。
好生讽刺啊,今日才刚刚接了顾瑾宁入宫,这事情如今满城皆知。父皇却偏偏选择在今日下了废太子的旨意,这是故意要抬高未来皇孙的地位呢。
太子身子先是一僵,他不敢相信,父皇真的废掉了他。
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不就是幸了几个后宫的妃嫔吗?这又如何?很小的时候父皇就和他说过,这江山都是他的。而自己,不过是犯了小小的错误罢了。那些妃嫔,父皇一年里都不曾翻一次她们的牌子的。既如此,自己这点错误,父皇怎就抓着不放,非要废了他。
果然还是天家无父子啊,此刻太子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他往日里有多骄傲多孤傲,这个时候就有多颓败。
皇孙,好一个皇孙,有了皇孙自己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毕竟,一个奶娃娃威胁不到父皇,父皇还能有好多年能够高枕无忧。
想到这些,太子仰天长啸,下一瞬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可旨意已下,太子即便是怒急攻心,又岂能再赖在东宫。很快便被人撵往了废宫。
许也是因着宫里这些事情,这日陈砚青回府的时候有些晚。
顾潆特意留了灯,见他回来,忙让人拿了早就备好的宵夜。
陈砚青眼底果然有着掩盖不住的疲惫,他虽平日里在军营练兵,可随着太子被废,如今还出现了一个皇孙,可不引起人心浮动。
毕竟皇上不喜三皇子,这未来储位到了谁手上,谁又能知道呢。
“你这二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还未落地,所有人似乎都觉着是个哥儿。不过这个时候谁又敢置喙什么,皇上都默认了,可见这孩子只能是皇孙了。”
听着陈砚青意有所指的话,顾潆小声道:“世子爷可是知晓了些什么?”
陈砚青也没瞒着她,“你也知晓的,因着祖母的缘故宫里尚且留了些耳目。方才递了消息出来,说是你这二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不稳。皇后娘娘闻着这消息,直接就让人弄了安胎药。”
顾潆听着这话,眸子里有些了然。
顾瑾宁腹中的孩子不稳,其实也算不得意外。毕竟她也是重生的,在她知晓有了这个孩子之后,肯定也是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吧。甚至是在她成为太子婕妤时,她只怕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被太子逼着弄掉这个孩子吧。一切的一切,她这腹中的孩子又如何能健康。
见顾潆没有说话,陈砚青挽着她的手,安抚她道:“皇家之事本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只是如今有了这所谓的皇孙,姑母该也有些着急了。”
端妃娘娘着急了,这如何能不急呢?
上一世太子被废,三皇子有信国公府的支持很快就荣登大宝。
可这一世,有了皇孙,裴家还有那些站队之人,该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顾潆原还想着依着端妃娘娘的心急,或许过不了几日就该对二房示好的。毕竟之前长房的荣昭郡主可是把二房得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