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由伸手,在黑暗中,试图靠近宋斐时一点点。
他的手落在离宋斐时一掌宽的距离处,然后没再前进。
他静静看着宋斐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宋斐时在黑暗中问:“你睡着了吗?”
楚景暄默了几息,道:“没。”
宋斐时闻言,想了想,身体一动,转过身。
楚景暄在他转过身之前,收回手。
宋斐时借着黑暗,问道:“楚景暄。”
“嗯。”
“你这几年……谈过吗?”
黑暗中安静了几秒,楚景暄才道:“没。”
他没有问宋斐时这几年谈没谈过,有没有过其他喜欢的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他希望宋斐时开心,但又不想听到宋斐时跟他说,我和别人谈过,我很喜欢别人。
“睡吧,不早了,晚安。”楚景暄道。
“嗯,晚安。”
楚景暄说着转过身,他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的黑暗。
脑海里闪过母亲死亡时候的画面。
他妈妈是跳楼死的,血染了一地,跟地上的污水混合在一起,成了灰败的红。
在那之后,他就去了他父亲吴显明那边,跟他父亲和继母住一起。对于母亲的死,他一直以为是意外,直到高考结束后不久,他听到了他继母跟他父亲的争吵。
“你还想供他出国?你供他出国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
“家里又不差这点钱,又不是他出国了,小意就上不了私立了,你眼光放长远一点,你看他成绩这么好,我供了他出国,他以后出息了,不得回报我们。”
继母不悦:“你还惦记他以后孝顺我们?你看他对我们有过几个笑,还指望他以后对你好吗?再说,他要是知道他妈跳楼的原因,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别说报答你了,不给你吃苦头就不错了!”
吴显明皱眉,呵斥道:“闭嘴!好好地提这个做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要不是当初你嘴贱跟她说,她能受刺激跳楼吗!”
继母很不乐意地道:“什么我嘴贱,我……我说的都是事实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听什么算命的说她属貔貅,娶了她能帮你招财,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有遗传精神病,受不了刺激。”
她说着,神情愤愤:“就算他不会知道,那也保不准他以后跟他妈一样得精神病,精神病可是会遗传的,我跟他在一起就瘆得慌,怕哪天犯病捅了我们。他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他越有出息,以后要是爆炸了,我们就会越惨。我说了不要把他接进来,你非信那个大师说他跟他妈一样能帮你招财!”
……
楚景暄在黑暗中,痛苦地攥了下手下的床单。
他母亲在知道吴显明出轨,跟吴显明离婚后,怨过恨过,但没有怀疑过吴显明曾经爱过她。
直到某天,那个女人出现在他家,因为说漏了嘴,让他母亲知道自己当初被娶进门,只是被当做招财运的工具……
他难以想象,自己母亲当时有多痛苦,痛苦到跳楼自杀。
他母亲是被看做招财的物品娶进门的,他也是因为算命的说有招财运,他父亲才把他接回家的。
所有这些,包括他母亲曾经有过精神病,他都是在那天知道的。
那天他将他家里客厅的东西几乎都被砸烂,也将他父亲砸了个,从那天起,他没再在那个所谓的家住过。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开始发烧,然后宋斐时来找了他,照顾了一天。
那天他们同床共枕,他其实知道宋斐时偷偷买了byt,他有过那么一瞬,想自私地占有宋斐时,想拉着宋斐时跟自己一辈子。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宋斐时入睡了。
第二天的晚上,在去过了欢乐谷后,他跟宋斐时提了分手。
也就是在那之后,他仿佛将宋斐时怕黑的毛病,移到了自己身上,也变得怕黑,而且时不时会听到水声,那些水仿佛一点一点漫过他身体,就像他妈妈坠楼的那天,地上那些污水一般。
当这些画面再一次在脑海里闪过,楚景暄眉心压抑地沉了沉。
这时,他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好像是宋斐时往他这边靠了一点。
“我……我没其他意思啊,我就是靠近点,不容易怕。”宋斐时小声,不太好意思地解释着。
楚景暄声音微涩,就好像刚从一场大难中死里逃生,但因为声音偏轻,宋斐时没太听出异样。
“要开灯吗?”他问。
“不用。”宋斐时在黑暗中回答。
楚景暄沉默了一会,然后转过了身,他从背对着宋斐时,变成了面对着宋斐时。
他抬手,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