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床,楚景暄去了浴室,过了会楚景暄出来,宋斐时怕他伤口沾了水不好,又帮他重新处理了下。
一切弄完后,楚景暄薄唇轻动了下,然后道:“睡觉?”
宋斐时却垂了垂眼睫,然后又看他,“我想……看下你纹身。”
楚景暄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个,微愣了下,但既然已经在一起了,那纹身,以及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以后都会被宋斐时看到的。
楚景暄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了下,“好啊,你看,但说好,不要难过。”
宋斐时对他的话有点不解,但转念一想,可能是怕自己看了觉得这三年的分开有点可惜?
他看了下楚景暄,像小孩讨要大人糖果似的,“我知道你纹的什么。”
楚景暄有些纵容:“哦?什么?”
宋斐时耳根微热:“绿绒蒿,是不是?”
楚景暄看着他,在他唇上很浅地亲了下:“对。”
明明只是碰了下唇,但或许是因为那份温柔,或许是因为楚景暄背后的纹身,宋斐时被他这样一亲,耳根有点热。
他挪了挪身体,将楚景暄的睡衣从背后掀起。
楚景暄微微弓着背,漂亮的肌肉线条在后背上起伏,而后腰处,覆着蓝紫色的绿绒蒿,花瓣宽大纤薄,艳丽而蓬勃。
卧室灯光白亮,能轻易看到很多细微之处,更何况是纹身下交错纵横的伤疤。
一大片,而绿绒蒿纹身就覆盖在伤疤之上。
宋斐时怔愣住,他完全没想到在这个纹身之下,会有这样一大片的伤疤,细细密密,像盘根错节的树根。
他手指轻轻碰在伤疤上,触摸着那些凹凸的起伏,只觉得都不敢用力去碰。
楚景暄偏过头看他,“说好了不难过的。”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宋斐时心口像被堵住,他轻轻抚摸着楚景暄后腰的伤疤,轻声问:“这是怎么弄的?”
楚景暄轻描淡写,甚至笑了下,“跟吴显明互殴的,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说的这般简单,但这背后的伤疤,如此一大片交叠,不像互殴的,更像是被人不断抽打的。
宋斐时光是想象着,都不由鼻酸,他也不想哭,但眼泪不受控制。
他从后面抱住楚景暄,只觉得后悔,后悔自己当初那么轻易地相信了楚景暄跟自己分手的理由,后悔自己当时因为傲气而没有再去找过楚景暄一次。
明明高中的时候,楚景暄对他那么好,自己却那么愚蠢地相信了楚景暄的谎言。
楚景暄当时肯定很疼,但有人照顾他吗?楚景暄的性格,肯定不会跟别人说,那当时他就一个人住在医院,住在宾馆吗?
楚景暄感受到温热的液体落在他后颈,他微微叹气,转过身,将宋斐时的脸抬起,低头,吻了他脸上的眼泪。
“早就不疼了,有什么好哭的。”楚景暄说着,又调侃道,“小孩子才哭,你是小孩吗?”
可他越是这样说,宋斐时却越是难受,他一想到楚景暄被打成这样,一个人住在宾馆,就难受得仿佛五脏六腑都揪了起来。
楚景暄看着他,他知道这会分散宋斐时难受的方法是什么。
他道:“知道怎么让我不难受吗?”
宋斐时红着眼睛,抬头看他,“怎么?”
楚景暄覆上去,吻住他唇,宋斐时承受着他的力道,躺了下去,楚景暄将他压在身下,舌尖挑开他唇瓣。温柔而缠绵地吻了一会,宋斐时感觉到楚景暄的手停在了他睡衣裤腰上。
楚景暄用鼻尖蹭了蹭他鼻子,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混着浓重而低哑的意味,“可以吗?”
宋斐时眼眶还是红的,但确实被楚景暄分散了很多注意力,他没想到楚景暄说的不难受的方法,是这个。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楚景暄是说正经的还是在耍流氓。
他感受着楚景暄手指落在腰|腹的温度,薄茧轻轻磨拭着他皮|肉,他身体不受控地仿佛变热。
面上也热,像被一大团的热气包围住。
宋斐时没说话,只是主动地亲了楚景暄的唇一下。
用吻做了回答。
楚景暄俯身吻他,睡衣睡裤在不知不觉间被扔到了一旁,修长的手指温柔而又略带着几分粗|暴握住他,细腻的皮|肉在楚景暄掌间被揉|拭。宋斐时不由地轻颤了下,手臂紧紧抱住了楚景暄,他手指攀在楚景暄结实的肩背上,然后在震|颤和缠|绵中,他手指往下,落在楚景暄纹身上,他将手掌贴在纹身上。温热的手掌感受着掌下交错的伤疤,他在一阵阵的晃动和亲吻间,在晕晕沉沉又难|耐的酥麻间,不断地感受着掌下的伤疤,他温柔地贴着,就仿佛那样能将那里抚平,能让过去的楚景暄不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