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想看人笑话,现在正在外界百无聊赖等待的黑手党干部,而是……一个连存在形式都无法轻率定义的家伙。
受到【书】的超现实力量加持,书页中的投影能够和取材于现实的小说结合,最终在太宰治的精细操控下,悄然衍生出眼下这一段镜面的回忆碎片。
不过,让这位千辛万苦偷渡进来的先代港口mafia boss先生十分遗憾的一件事是……
“……哪怕凭借【书】的力量,偷渡者也不得不遵循一些世界底层逻辑的基本规则吗?真是可惜。”太宰治有些惋惜,又微妙的有些替江户川乱步自豪。
毕竟这孩子算得上是他一手耐心引导着的。能够和沉淀多年的外来者耍心眼,不愧是乱步先生啊。
话又说回来,所谓的世界的底层逻辑,简单来讲就是各自身份的主线剧情。太过ooc,可是会被“警察”逮捕的喔。
所以,这是一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角色扮演游戏。
考虑到这么多的功夫都已经花费,太宰治可不准备两手空空,一事无成的就这么被世界规则踢回自己那片什么也没有的无聊自留地。所以,他姑且还是顺着江户川乱步预先的规则行进好了。
想到这里,太宰治也就收回手,干脆不再注视那些空中的波纹。这种机械性的碰撞其实还挺难以言喻的,有知者很难将这样缝缝补补的界面视作真实。
太宰治轻叹了口气,作为唯一一个有幸能够看到这份奇观的家伙,他倒是显得没有多么在意。
这是相当原始的一个命题,有关生存的世界其真实性。不管是太宰治还是江户川乱步,在最无所事事的少年时代大概都思考过这个问题,并且有些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心得体会。
而对于太宰治这个人来说……他的回答其实是很无所谓的。
虚假,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如果幸福只能是一场幻梦,那么不若就溺死在这片海洋中。这样才是他一贯会有的做派。
但是,江户川乱步呢?
“……那么做的话,乱步先生他一定会很生气吧。”太宰治遗憾的摇摇头,语气轻快的放弃了这一条突如其来却也像蓄谋已久的想法。
对人心有着出色把控力的操心师了解自己陪同成长的那孩子,他也从来不会犯下那种低级错误。
所谓的在意,难免混杂着黏腻的占有妄念。可是正因为彼此身为同类,才会恐惧那样的沉溺。连这样的信任都失去了的话,他们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走下去的。
太宰治永远记得江户川乱步不变的理念“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无尽的平行世界,从生命起始到世界终焉,这个理念形同诅咒一般,永远刻印在江户川乱步的骨血之中。
所以,他绝对不会做出攀扯那孩子的衣袖的事情。使蚕丝般丝缕的无序包裹江户川乱步的生命,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可不会跟那家伙一样,掉进自负的陷阱啊……”太宰治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讥嘲着道。
至于“那家伙”的真身,却已经不必提起。
微妙的插曲之后,鸢眸男孩也开始思考正事了。毕竟费尽心思打造了这样一个几乎算得上“囚牢”的回忆碎片,那可不仅仅是为了玩什么乱七八糟的囚禁小黑屋play啦……
好吧、好吧!其实也不能说是不想。
是太宰治这人如果真的动了这样不该的念头……哪怕是一直刻意闭上眼,不看四周的江户川乱步,恐怕他也会难得认真起来,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的。
万幸,虽然此时的太宰治不曾真身参与江户川乱步的少年时期,但是他对这个阶段的故事和江户川乱步落笔的作品,却有着深刻难言的熟悉。
毕竟……
“第一个去到他身边的人、第一个成为他读者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鸢眸男孩鼓了鼓嘴,轻声反驳了不久之前另一个自己的谬误。
显然即使是不经意的洋洋得意,作为同一个人的太宰治还是免不了耿耿于怀到此刻,很有小气鬼的记仇做派。
自己* 和自己怄气的重申结束,太宰治心满意足的捻了一张信纸,开始认认真真写起了下一封信。
【致亲爱的乱步先生:……】
与此同时,江户川乱步在找了个无人处后,心平气和的看起了自己手上仅有的那封皱巴巴的信件。
信件的内容实在是很单调。通篇扫去,既没有敬语问候,也没有规范格式,潇洒恣意得过了头,简直像是一封仅仅被压着包装成信函模样的个人日记。
不……应该说这东西就是某个人的日记才对。江户川乱步如此想着,否定了最初的猜测。
他垂眸继续看了下去,抚摸着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