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川乱步先生?你愿意抛弃自己的名姓,就这么丢下那本书里住着的笨蛋吗?”太宰治拿腔捏调的说着不知道哪里的剧本台词。
“……如果你再不拉我进去,我就要带着你这家伙殉情了。”体力不支的小说家已经不打算接戏了,如此一锤定音的打断。
“那不是更好了?”殉情爱好者心情愉快的迅速回答,完全没被威胁到。
语塞的江户川乱步不愿意理这家伙了。他不太想知道太宰治接下来还有多少怪话储备。
“织田!救救我、救救我!”小说家选择向自己亲爱的编辑求救。
一直神游天外的红铜发色青年眨眨眼,无奈的从窗外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小说家:“下次还是走正门吧,平井老师。”
被随行第三人解救出困境的江户川乱步蹲在窗沿,没好气的推了推太宰治凑在自己前面的湿淋淋脑袋:“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没良心到这一步。”
织田作之助歪歪头,有些困惑。他虽然一向迟钝,但是自认常识还是达标的。
太宰,真的是在恶作剧吗?织田作之助迟疑的思考着江户川乱步给出的理由。
“算了,你们先进来吧。”并不知道挚友思绪的太宰治耸耸肩,倒退两步,方便织田作之助和江户川乱步进来。
暗处浮动的燥热气息在织田作之助开口的瞬间已经像是微风拂过般不留痕迹。
太宰治也压下了刚刚被情感操控了一瞬间的异样举动,转而关注起了正事。
“你们两个是为了mimic的事情来的吧。”
江户川乱步瞥了一眼太宰治桌上乱放的资料:“看来有人已经做过多余的事情了。”
观察力非凡的小说家很轻易的就辨认出了资料背后的隐义。不过这不太重要,并没有在江户川乱步的记忆中留痕。
太宰治扯了扯自己半干不干、过于贴身的里衬,他畅畅吐出一口气,喘息的弧度被分明的勾勒。介于成年与少年之间的清瘦在扯出的空隙间若隐若现。
如果不是他今天心血来潮穿了一件纯黑的里衬,此刻大概已经狼狈得半走光了吧。不过……虽然半透明是一种风景,不可见其实也是一种常见的钓鱼手法来着。太宰治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言归正传,虽然太宰治不是什么羞耻心极高的贞洁烈男,但是布料黏连皮肤的质感仍然让鸢眸少年不适的蹙眉,就连呼吸都沉重的挂上了厚实的水雾,这使得太宰治难耐又难以解脱,打不起精神。
但凡没有江户川乱步的突然造访,这一会他大概就能剥干净里衬和绷带,清清爽爽的解决一切了。可惜现在他不能。在朋友面前保留着些许包袱的太宰治只能一边像是淋雨后的可怜黑猫一样烦躁的尽力与自己的皮毛斗争,一边努力集中精神回应江户川乱步。
“你很在意这个吗?”
江户川乱步瞟了一眼少年人不自在的小动作,松松散散的绷带遮不住线条流畅的骨相。
他顿了顿,接着迅速的矢口否认,快到简直像迫不及待的地步:“没有。”
太宰治扯衣领的动作停了一下,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他的错觉。乱步先生……在掩饰什么?
两个高段位的智力派你来我往的交涉,作为共同好友,兼职了保镖的织田作之助相当淡定的坐在沙发上,默默观察。
果然,不是错觉,他这两个朋友……怪怪的。织田作之助,陷入了沉思。
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都没发现织田作之助逐渐走偏的思考,他俩专注于和对方对线。
这在过去的相处中其实是很罕见的。
毕竟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来往中,前半段深陷于别扭叛逆,整天想方设法的和江户川乱步对着干。到了微乎其微的后半段,太宰治又几乎等同于举白旗溃败,全方位的向江户川乱步妥协,绝望又自弃。
总而言之,不管是哪一种相处模式,太宰治都不像是自己,也不像是正儿八经的朋友。那都是江户川乱步所不感兴趣的姿态。
江户川乱步无法知晓太宰治在雪原之中得到的宽恕与解脱,他只是隐隐察觉到了某种变化。无法生出好感的讨厌家伙这一次却……好像有点吸引他的视线。
潜意识不知不觉划过了一丝难以捕捉的判断,本人却没有感知。
看着太宰治难受了半天,本来没有强迫症的江户川乱步抿了抿嘴,居然也生出了几分烦躁。
他冷下语气,抬手扯住太宰治脖颈上缠着的湿绷带:“所以,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
突然绷带收紧,被勒住脖子的太宰治心情也不太好。将江户川乱步行为解读为在意某个罪魁祸首幽灵的他忍不住嘲讽道:“你果然很在意那家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