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煌来购买债券,列了三个理由。其中第三个理由非常突兀。正常商人对于这种涉及前朝的事,避之都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主动提及要投资前朝皇帝?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我当时拿不准他是真的心怀旧国,还是忽必烈派来试探的,所以表面上严词拒绝了。在你们办理购买手续时,我出去了一趟,你还可还有印象?
其实我是出去写了一封信。信中我只是提到占城的军民生活困难,想要通过他买一些生活必需品,而且告诉他,后面我会派赵牧之到街上闲逛,他要是愿意做这单生意的话,可以伺机与赵牧之联系。然后把这封信偷偷夹在两张银票当中,趁着退回银票的机会塞给他。
忽必烈是知道我故意放那些人去占城的,所以我帮他们买些生活必需品,就算被他知道,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我可以借机让赵牧之接近这帮人,摸摸底细。
接下来的几天,赵牧之顺利跟沈煌搭上了线。知道他们确实是真心对抗草原,而且收到了陆秀夫的信,积聚了不小的力量,准备伺机把你我救走。我再三考虑之后,觉得现在时机未到,不宜过早暴露这些力量,所以就要求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同时答应他们找机会与他们见上一面。
其实到此为止,我都不敢太相信他们。所以一直瞒着你。这样就算我进了圈套,而你毫不知情,也能全身而退。
后来我与他们商定,我会提议请官兵护送银两回京,这样在启程的前一天,人们会放松警惕。他们召集江湖好手,假借绑架,把我带走与他们相见。然后再想办法以逃跑的名义回来。
计划到此都十分顺利,只是不成想误伤了老师你。我在城外的一处宅子里见到了他们,其中就老师的旧部谢翱、陆秀夫的旧识龚开等。听到谢翱的名字,文天祥明显激动了不少,林木赶紧安抚他说,谢翱一切都好,只是现在不方便见面。我已经派他去占城帮助张世杰练兵去了。然后又把那天见到的其他人和自己的分工安排讲述了一遍。
文天祥听完,说到:“官家安排十分妥当,臣佩服之至。”
林木继续说道,本来这个计划最薄弱的环节就是我如何回来。沈煌显然是提前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安排元太和沈浪配合我。沈浪天一亮就来报官,引官兵去营救。等官兵将近,放火烧屋。元太等再于路上演一出厮杀的好戏,让官兵自己把我救出来,这样能把嫌疑降到最小。所以我受伤也是假的,伤口非常浅,而且一路上都是沈浪背着我,不让其他人靠近查看伤口,更不会引人怀疑。
回来之后,我在屋中躲了一日,然后放出消息,说元太有灵隐寺秘药,这样不但能解释我好的如此之快,也能趁机救下老师。至于我如何会那种神奇的退烧之法,其实是在梦中跟神仙所学。至于沈浪和元太,我已经告诉所有人,因为他们两个人冒死从贼人手中把我救出,所以为了表示感谢,把他们留在身边,等到了大都,帮他们谋个好前程。
林木一口气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完全不知情的文天祥听的连连叫好,就是参与其中但不知道全部细节的赵牧之、沈浪等人也吃惊不已。
揭开谜底之后,林木对文天祥说道,银两已经由官军押送往大都,我们也无需再急着启程了。老师好好休养身体,等痊愈了我们再动身。你且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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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天祥房间出来,沈浪一直神神秘秘的盯着林木,看的林木怀疑自己是不是脸没洗干净还是咋的。等到了林木房间,沈浪说道:“那个蒸馏之法弄出来的酒,平时能喝吗?”。
“当然能喝,只是比寻常烈酒更容易醉人。”林木终于知道他为啥神神秘秘的了,原来是为了蒸馏酒的事情。本来历史上,华夏的蒸馏酒就是起源于元代。现在被林木弄了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跟别人撞了车。
林木忽然想到一件早就想做而没来得及做的事情-卖酒。首先草原人好酒又是征服者,消费能力极高。自己只要能弄出品质够好的高度白酒,不愁赚不到大钱。对于没有尝试过蒸馏酒的人来说,直接拿来卖都会很枪手,甚至窖藏等后世常用的提升品质的手段都不用。林木甚至恶趣味的考虑要不要把酒叫做“草原闷倒驴”。
他看着沈浪,似笑非笑的问道:“尝过了?”
沈浪摸摸头,不好意思笑道:“就尝了那么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林木很想听听这个本时代人的评价。
“够劲儿,入口没有那么柔和,也没有什么复杂的香味。第一口喝到腹中火辣辣的,仿佛人都能烧起来。但是过瘾,让人喝了还想喝。”沈浪咂咂嘴,仿佛还在回味。
林木心想,你丫直接喝酒精,能不烧吗?“你觉得如果我们把此酒拿出去售卖,是否可行?”
“可行,可行。可能那些读书人不喜欢,但是江湖好汉,鞑子,不,草原骑兵肯定喜欢。这才是男人喝的酒。”
“沈浪你世居江浙,又交友广泛,是否认识酿酒名家?”
“当然认识。”
“那好,趁着文大人养伤这段时间,我们合伙做笔生意怎样?”
“卖酒吗?做生意我不行,还是得我爹来。酿酒的人我可以帮国公找,到时候管我喝酒就行。”沈浪一脸坏笑,明显是嫌做生意麻烦,才故意推给他父亲的。
林木倒无所谓跟谁合作,反正能赚到钱就行,而且跟沈煌合作的话,可以利用他遍布各地的渠道,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林木要来剩下的高度酒精,然后又让赵牧之去城里转一圈,把各种高档名酒都买一瓶来。他只是知道如何蒸馏提纯,但是如何选择材料,如何发酵,后期如何调配香型一概不知,只能自己提前摸索一下,看能不能调一些不同口味的酒出来,作为样品。
随后告诉沈浪,晚上请他父亲过来吃饭,顺便谈一下卖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