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铎火急火燎地赶到赵大牛家时,这里已经围拢了许多村民,他们叽叽喳喳地聚集在一起,脸上都流露出忧虑的神色。毕竟,整个赵家村都是同宗同族、尚未超出五代血缘关系的赵氏族人,彼此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赵大牛伤得可不轻啊,他的大腿骨折了,腹部还有一道长达一尺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流淌,眼看着人就快撑不住了。”一名村民面露同情之色,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说道。
“真是太可怜了!他家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这可让大牛媳妇怎么办呢?等过后,我们尽量去帮助一下他们吧!”另一名村民也对赵大牛的伤势感到悲观,并表示愿意帮衬一二。
就在这时,赵铎奋力挤出人群,走进里屋。他一眼便看见村里的郎中赵成正在为赵大牛包扎伤口,但赵成却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连连摇头,显然对赵大牛的状况并不乐观。一旁还有一个年轻妇人已经瘫软在地,泣不成声,旁边两个虎头虎脑的双胞胎男孩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赵铎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其他村民,毕竟大家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大牛身上。只见床上的赵大牛左腿扭曲着,大腿之处森白的骨岔刺出血肉,这还不算什么,真正的致命伤是那一道横贯腹部的山口,鲜血止不住的流出,如果不能及时止血,人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赵铎连忙上前几步,对着赵成喊道:“二叔,怎么样了?”
赵成扭头看了一眼赵铎,叹口气:“情况不是很乐观,用尽了方法,血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
赵铎看着赵大牛的伤口,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大牛这伤口可不小,这么流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对赵成说:“二叔,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赵成看着一脸认真模样的赵铎,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已可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医术了,“小铎,你有办法止血?”赵铎挠了挠后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二叔,我虽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但也有八九成的把握吧。”
赵大牛的媳妇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来了精神,“二叔,就让小村长试试吧,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呢!”赵铎看着焦急的大牛媳妇,心里十分不忍,“大牛嫂子,我一定会尽力的。”
得到大牛媳妇的应允,赵铎立刻行动起来,他迅速地用清水将手洗净,然后仔细观察起赵大牛的伤口。
赵大牛的伤口在胸腹之间,看起来十分吓人,血肉外翻,不时的还有鲜血冒出,这让一些胆小之人看的直皱眉头,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人群。但万幸的是伤口并没有伤及动脉血管,否则的话,以如今的医疗条件,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这让赵铎松了一口气,“还好,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大牛嫂子,麻烦您把家里针线给我取来?要快!”
“针线?有,我这就给你拿去。”大牛媳妇虽是一脸疑惑之色,但是还是立马翻找起针线来。不一会儿,一根缝衣针与一团麻线就被递到赵铎的面前。
围观的村民心中充满了疑惑,都不知道小村长这个时候要针线干什么?难不成小村长这是要现场表演缝衣服不成?一时间周围寂静无声众人纷纷期待着赵铎接下来的动作。
不过当赵铎接过大牛媳妇递过来的针线,眼睛就开始有些发直,脑袋也有些发懵,这针可不是我们现在用的细小钢针,而是比那种堪比锥子的大铁针。难道传说中的铁杵磨成针是真实存在的,赵铎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只要想到自已手持大铁针为赵大牛缝合伤口,那种血淋淋的画面就让赵铎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玩意儿给牲口缝合伤口都嫌粗吧!后面的线倒是在铁针的衬托之下,显得正常了许多,就是不知道用了会不会引发感染。
将大铁针在的油灯之上烧了又烧,直到变得通红为止,拿起麻线又在热水之中泡了一会。姑且就算消毒吧,赵铎试图催眠自已。
当看到赵铎拿着已经凉透的大铁针在赵大牛的伤口处比划时,好像在找下针的最佳位置。这让围观的村民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些胆小之人更是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就在有人忍不住出言阻止之时,赵铎手中的大铁针穿过了赵大牛伤口外翻的皮肉。
“嘶……”
伴随着赵铎这一针下去,四周吸气之声更大了,人们如同失去水的鱼儿,张大嘴想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围观之人眼皮一阵跳动,感觉这大铁针好像扎到了自已身上一样。
赵铎一针下去以后好像是打开了某个特殊开关,前世自已缝合伤口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只见赵铎手中的针线,化身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赵大牛身上来回穿梭着。
“真没想到小村长还有这手艺,以后我家衣服破了,就去找小村长…”某一个没心没肺的村民小声嘟囔着,只不过在前人恶狠狠的眼神注视下闭上了嘴巴。
现场有点血腥,每一针下去都有一朵血花盛开,也幸亏赵大牛早已晕死过去了,要不然,如此场景,吓也把他吓个半死。四周的村民见此情形,纷纷将头扭到一边,显然被那血腥的场面吓到了,就连看向赵铎的目光都有了那么一丝畏惧。
只有赵成那干巴瘦的小老头,自一开始就时刻关注着赵铎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漏掉一丝一毫。一边观看,口中还不时的发出啧啧声响,显然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
看到赵铎像缝衣服一样为赵大牛缝合伤口,这让一旁的赵成瞪大了眼睛,鼓鼓的像一只蛤蟆!激动之下就连自已的山羊胡,也被他揪掉几根。只是他也发现了,随着伤口被一点点的缝合,血竟奇迹般地止住了。
赵成行医二十余载,如此场景,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没想到今天却被赵铎这个毛头小子好好的上了一课。
赵铎正沉浸在缝合伤口的快感之中,完全没有意识自已对周围的村民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多年军队里摸爬滚打的生涯,受伤之类的已成家常便饭,除了一开始由于铁针过于巨大有些不适应外,几针下去倒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大功告成!”赵铎将手中麻线扯断,然后大大的轻松了一口气,拿起一块还算干净的麻布轻轻为赵大牛擦拭着伤口,腹部的鲜血被拭去大半。这也让赵铎缝合的伤口暴露出来,只不过最开始的几个针眼十分粗糙,歪歪扭扭的如同一只丑陋的蜈蚣,但在之后的数十针就显得很是平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不会猜到这竟出自同一人之手,为了美观赵铎更是在结尾弄出了一个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