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眉心微微动了动,黑蓝深邃的眼睛似乎要把人给吃了,“那这意思这提前回来是我的错喽?”
“包括以上我说的这些。”
“好吃好喝的招待也有错?”
“呃……我师兄不喜欢。”
“派人悄悄打探需求也有错?”
“那是做什么?”
“为了更好地服务难伺候的两位啊!”
“你!那跑什么。”
“不跑怎么叫悄悄。”
“那鬼手呢!”
“那是我族禁地,肆意闯入,总有些惊喜在吧?再说我阿娜,莉莎不都,对,你说的美人鱼们,不都赶去了吗?也未有怪罪还耐心引导。”
“那……那……”
“那什么那?”
话到这里,冯晓便知道,自己这是败下阵来了,不曾想白斯接下来说说的话,是要让她不升起愧疚之心不罢休。
白斯去往宁静之海是为了拿解除禁制的法器,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银龙确定后来找他。岂料宁静之海出了些乱子,才没有早些赶回。但速度已相当之快。回来时两人不好好在安排的寝殿待着,往渊古小镇吃喝玩乐去了,要不是他加急火奔,恐要出了霂诡渊去什么永寿村了。
银龙安慰道:“放心,如果早些赶来的是我,断然不会陪她去永寿村的。”
冯晓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银龙,“你咋知道我等着你一起去呢!”
白斯冷冷瞪了冯晓一眼,冯晓紧急避险地往后退。妈呀!那眼神要刀死她!
“告诉你,解除禁制不是那么好解的,不趁热打铁我绝对会出尔反尔。”
冯晓发出心虚、不解的声音,“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我!”
冯晓感觉白斯肾上腺素飙升,自然地又往床里面更深处躲。白斯却伸手拽住冯晓的手臂,不等银龙拦截将人拉至床侧的一块白玉镜前。那镜面虽打磨得光滑,但并不清透,似有些模糊变形,需要调整角度才照出。抖动之间,冯晓惊呼这里面怎么锁着一仙女姐姐,突然瞄到一抹蓝色,是白斯,正如身边的白斯穿着。那那女人——竟是自己。
果然是海洋系列。这一头波浪卷发,这淡蓝色长裙,和修仙有屁关系。再加一条鱼尾巴,她冯晓也加入美人鱼大军得了呗!冯晓转头对白斯就是一连串发问。
“这是你家水下的风俗习惯吗!”
“水下人鱼风?”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怎么私自给人换衣服!”
“你个变态!”
白斯倒是比她还生气,说什么这番杰作怎么会不喜欢?果然修仙的女人最难对付!
冯晓不知面对这货总有吵架的冲动和吵不完的架势,刚想一顿输出,忙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白斯却将手放在冯晓的肩膀上,“让你照镜子不是为了打扮,让你看面相。”
打扮?打扮个鬼!究竟是谁在打扮!
看面相?这镜子花得都能镇宅辟邪了!看个屁啊!
冯晓愤愤攥拳,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为了小事不发脾气。
白斯扒拉开冯晓的眼睛,“闭眼作甚。”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冯晓咣当给了白斯一拳。可怜这白斯没想到会有这出,结结实实全挨上了。
但毕竟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一个踉跄就保持了平衡。冯晓摩拳擦掌,准备趁势而上再补一拳,被白斯一个握手紧紧包住。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泼辣,只是原先还会装模作样的包装一下,现在倒好直接了当,不过我喜欢。”
冯晓抬脚踢去,趁他躲避之际,挣脱出来手,甩手黑玉扇出现,接连挥去,在白斯游刃有余地阻挡躲避之下爆发出致命一击,只见茶桌四分五裂,连带一丝戾气从地脉连接至床,出现丝丝裂纹。
顷刻,床朝两侧坍塌。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床背后的墙面塌陷,粗壮的裂纹还在延着圈加速前行,天旋地转之间,刚才还像口钵的大殿,现在如鸟巢般,不,已是一碎裂酒瓶的瓶底。
这……这……冯晓惊慌失措地看着手中的黑玉扇,又看了看狼藉的地面,心砰砰直跳。
白斯却拍掌缓缓走来,“好,很好。这才是你的实力,雾澐萧。”
轰隆一声,冯晓的脑海天塌地陷。许久,她才在白龙的搀扶中坐在幸存的凳子上缓过来神。
白斯清散了赶来的人鱼大军,转身朝冯晓而去,银龙眼神警告却不了了之。只见他将手放在冯晓瘦弱的肩膀上,俯身魅笑:“这禁制我可是彻彻底底解除的,也不存在什么副作用,你可懂我说的?”
冯晓愣愣抬头,眉头越发紧皱:“我这禁制不是破解失忆的?怎么破解出个身份?你疯了还是我糊涂了?况且这身份我一点都没得印象,你这海底之主能不能有点谱?”
银龙微微起唇又闭口不言。
白斯则将人扶起,上下打量了几眼,笑叹道:“我这海底之主有没有谱,你最有发言权。今日我开心,你也需要些时间缓冲,不如就彻底留下来。反正这霂诡渊你之前就说喜欢。”
“等等等等!越说越离谱。我先声明一点,我最有可能是灵魂寄宿代为受命的溟魈云,也绝对不可能是雾澐萧。”冯晓说着转起圈,“不会你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吧?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白斯大手按住冯晓的肩膀,将人往身前箍了箍,“我说是就是,你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才过多少年,怎么越来越婆妈了!”
这件事发生的蹊跷又怪异,任冯晓再发问,遇到一个似开口又紧急闭口的哑巴银龙,一个我行我素我老大的霸道白斯,她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被人强行带到先前和璃幽一起被安排的白斯住处,对!就那个光秃秃的寝殿。白斯让冯晓进一人形石头棺里,冯晓吵着卷发占地方,愣是死活不进去。后来还是让莉莎,那位先前的银发美人鱼给重新拉直了番,才骂骂咧咧地躺了进去。
可前脚刚刚被关上石棺,后脚冯晓就啪啪狠拍。白斯将盖打开,冯晓不哭也不闹,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他,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但这棺一盖上,啪啪咚咚的声音又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