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知学堂,是张文杰对现在这个时代扫盲班的称呼,比较符合周边环境,毕竟文盲其实才是现在的常态,所有人也不觉得自已是文盲有什么问题。
张世兴说道:“这些人有多少人愿意跑老远来上这一个半时辰的课呀?有些人不让十三四岁的孩子上小学不就是不想家中少个劳动力,现在农闲了,才送进学校听课。”
张文杰说:“只要今年进了学校,孩子愿意在学校好好读书的,那就明年出个规定,咱家佃户工匠工人,只要孩子愿意在学校读书家长非要阻拦的,佃户加租两成,铁厂做工的也不许他的孩子进来,他的工作也可能不保,就这么说。
不能因为他们的愚昧让中华大好儿郎做个文盲,浑浑噩噩的渡过一辈子,要让他们知道自已的理想。”
他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张世兴也有些感动,大公无私之人,就说:“那我就让家丁把这句话传出去,以后再有阻拦的,全部重罚。”
消息的传播需要时间,但是求知学堂的建造却提上日程。
在铁厂北面,一百余人很快平整出一块场地,用一个个木质长板凳围成一个半圆,总共围成五圈,每向外延伸一圈,板凳就高一尺,可以让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黑板。
建造学堂期间,也有不少青年来这里看,最初只有几个人,看到确实是在建学堂,他们回去以后就开始说给村中有意向的人,三五天的时间,就有几十个从周边农户家中跑来帮忙顺便打探消息的。
张文杰也在这段时间整理西北传来的消息。
乾隆四十六年也就是刚刚过去的一年,八月中旬,朝廷总共集结二十万的各省联军进攻新教。
以阿桂为督师全权负责征讨事宜,李侍尧代领陕甘总督,负责后勤事宜,和珅则因其畏足不前,被乾隆召回京城,但也避免了和珅历史上兵败被乾隆训斥的尴尬境地。
阿桂自六月底就开始仔细探查回民造反军的底细,直至八月中旬军队集结完毕,才开始进攻。
八月二十五,阿桂以富察氏为偏将统兵五万从渭源向北,进攻狄道州。
阿桂自已亲率十万大军从安定向西北进攻金县。
青海总兵统帅四川、青海三万大军向西北进攻巴燕戎格厅,守住节点,堵死西宁回民两万大军,同时威胁循化厅。
兰州西北方向,集结宁夏三卫,陕西,草原六旗的三万大军向南,由李侍尧带领直击兰州。
若是算上随行辅兵,就是五十万大军,都能号称百万大军。
九月初,各方开始齐攻,以二十余万大军进攻虽说有十几万,但只有三五万可以称的上有战力。
富察氏最先抵达狄道州临洮卫司,狄道州毗邻洮水,三面可以围攻,但是另一面有船,地方狭窄,根本不可能布置兵力。
城中守军两万,只有三千算是老兵,其他一万七千人都只训练了不到两个月,但是城中粮食可以吃两个月,正好可以用守城战来锻炼战场适应能力。
之后三个月的时间,清廷大军就开始了常规攻城模式,从大小金川战役开始可以逼降对面到后面只能一点一点耗,花费好几年时间才拿下总人口几万人的大小金川,现在的清廷军队更加战力稀松。
韩二哥结合张文杰给的游击战战略,分派十名营将,带着所属的五百名新教教徒,每营分配一百支火枪,两百副弓箭,再带一两个可以维修的工匠,就进入了兰州西南方向绵延数百里的山中。
他们袭扰清军后勤补给,杀伤清军小规模军队,让清军前后难顾,进攻进度被极大减缓 。
大清自有国情在此,八旗军队已经烂掉了,绿营军也就只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新兵,双方算是棋逢对手。
张文杰整理完战报,对张世兴说:“爹,你看,这就是大清军队,其实早就腐朽了,只不过你们被他的余威震慑,还有就是清廷把相关知识全部垄断,不让你们可以有机会聚集起一支真正可以造反的军队,要不然,早就有人成功了。”
张世兴看着上面的战报,感觉十分无语,尽管已经听张文杰讲了两年多的课,结合以往清军战役,已经比较清晰的了解到清廷的腐朽,但过往事件对人的冲击性还是不大。
现在切实的战例摆在他眼前,还是自已派人探察到的真实情况,一下子就把清廷的那种浮在表面的泡影给戳破。
“只是这样仓促组织起来的军队,竟然就能和清廷打的有来有回,真应了你那句话,世界上各个地区优秀的匹配机制,要菜一起菜,要强一起强。”张世兴感叹道,更加坚定了造反的决心。
张文杰在一旁有些想笑,世界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形容的就是他穿越的时候世界上的中东和俄乌,自已多强不取决于自已的上限,而取决于对手。
想家了……
半个月的时间,到乾隆四十七年的一月二十六,求知学堂露天版总算完成,影响世界的一所学校考试教学。
一月二十七,开课前,朱权在下面登记,既然有好学之心,未来一定有一定成就,需要记好名字,以便未来最后总共有四十三个学生,最小的十八岁,最大的三十二岁。
未时一刻,求知第一课开始,众人坐好,张文杰走上讲台。
他作为主讲老师,自小营养丰盛,又坚持锻炼,已经长到四尺半,比其他小孩高出一头,配上儒雅的气质,在下面的学生眼中,就是个小先生。
“你们都已经知道很多道理,就是还不知道这些道理为什么是那样?该如何串起来,还有其他的新知识要怎么自学?
这就是我开这求知学堂的目的,既要教会你们知识道理,也要教你们在未来如何获取知识。”张文杰开篇点题,讲出他突然想到要开求知学堂的目的。
然后他就开始就世间所有的学问简单分类讲起,逐步拓展,从天文地理到数学物理化学,从原始社会的形成到中华的五千年历史,再到世界现状,提出许多问题,引得众人听的如痴如醉。
所有人的好奇心被极大满足,就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遇到水,干旱了十年的土地被一场暴雨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