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罗布直接带着朱华进了总裁办公室。
“荣总在开会，他特意交代过，等他帮忙马上过来。要签署的协议都带了吗？法务部会先看一下，没问题的话荣总今天就能签。”
深棕色的实木门轻轻掩上，朱华打量着这间空荡荡的办公室。
占地超过六十平，仅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搭配三张一看就很舒服的椅子，和落地玻璃窗前的一组真皮沙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间办公室，比她跟红岩合租的小两居都大。
她在心里默默感叹道，资本家呀资本家！
一个小时后，朱华默默换了个姿势坐着，荣晏依然没有出现。
她本来想给荣晏留言催促，但转念一想，罗布已经说了他在开会，忙完就过来，她这时候留言也不太礼貌。
朱华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已，要有耐心，人家是金主爸爸，她等多长时间都是应该的……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后，罗布拎着两个纸袋进来，“林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荣总的会还没结束，麻烦您再等他半小时。”
罗布把东西整整齐齐摆放在小桌上，三种口味的奶茶，外加两种口味的蛋糕，还都是当下最火爆的牌子。
朱华看着这些东西，哪怕她再天真，心中也不免有些不知所措——她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对待客户应有的方式。
朱华轻轻抚平裙子上的褶皱，起身走到窗前，眼前是没有任何遮挡的美景，阳光很好，远处的小山包是墨绿色的，郁郁葱葱，极为养眼。
摸出手机给红岩留言，“帮我查一个人，元芯科技荣晏。条件随便你开。”
红岩很快回复，“人均500的自助，不还价。”
“成交！”
元芯科技的办公楼是独立的，占据二十八层楼的整栋办公区，她站在视线最好的总裁办公室中，荣晏的身份不言而喻。
荣晏愿意投资图南资本，愿意相信她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朱华闭上眼睛，任由阳光落在脸上，暖暖的。
轻轻推开门，荣晏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女孩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她微微歪着脑袋，马尾也倾泻在她的耳边，阳光给她蒙上一层光晕。
即使看不到她的脸，荣晏依然觉得美极了，仿佛下一秒她就可以长出翅膀，宛若小精灵般飞出窗外。
他不忍打破这样的美好，就这么一直默默看着。
直到罗布站在门口礼貌地敲门，朱华终于缓过神来，转头就看到荣晏和罗布并排站在门口。
荣晏率先开口，“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白衬衫，棕色休闲裤，经典的帆布鞋，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温润许多，黑色边框的眼镜，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朱华挤出一抹笑容，“没有很久。”
“来这边坐下说”，荣晏直接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罗布把文件在他面前摆好，“已经看过了，除了基金协议外，其他资料都是合格出资人承诺资料，最大的风险就是损失全部本金，其他的也没什么。”
私募股权投资，是目前市面上最高风险的投资，高风险高收益。
话虽如此，但当着她的面说，会不会太直接了？
朱华诧异地看过去，荣晏面不改色，淡淡地说，“知道了。”
罗布识趣离开，荣晏拿起签字笔准备签字，朱华忍不住说，“您不再考虑一下？”
荣晏失笑，“考虑什么？”
朱华哑然，荣晏这种不提任何要求、干脆利落签字的金主爸爸，是多少融资经理梦寐以求的，她到底在犹豫什么？
“初次合作，我先投一千万试试，这两只基金各放五百万，希望朱华小姐，以及你们图南资本不要让我失望，如果合作愉快的话，后续我会继续投资。”
荣晏低头看着文件，他暗暗点头，每一处应该签字的地方都用铅笔标注，多页纸的协议，也用便笺纸标记了签署页，明显不是罗布的手笔，她是下了功夫的。
“谢谢荣总，麻烦您稍等，我先复核一下。”
朱华接过文件一份份检查，她注意到，身份信息表被一个不同的笔迹事先填好，工作一栏，填写的是自由职业。
她微愣，抬头看了荣晏一眼，他也在看她，眼神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朱华连忙低头继续检查，直到确认所有文件均已按要求签署。
“没有问题了，谢谢成总，非常感谢您的支持！”朱华松了口气，对着荣晏微微鞠躬致意，这是在银行养成的习惯。
见茶几上的奶茶还没开封，蛋糕也一口没动，荣晏有些疑惑，“你不是挺喜欢奶茶的吗？怎么，不喜欢这个牌子？”
即使喝的烂醉，也不忘叫嚷着要喝奶茶，他特意让人买过来的。
当时在胡思乱想，哪有心思喝奶茶，朱华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不是、不是，只是今天没胃口。”
荣晏看了下时间，又看抱着文件手足无措的姑娘，“本来还想说饭点了，一起吃顿饭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但你今天没有胃口，那就改天吧，等我哪天有有时间，我提前告诉你。”
他的声音很轻，每个字都透着体贴。
“啊？”朱华有些尴尬，“应该我请您的，咱们改天再约！”
——她开单了，一千万！
朱华觉得就跟做梦一样。
把文件交给合规风控部后，朱华很快在公司大群里看到了喜报，“恭喜赵羲禾团队朱华融资落地一千万元”，上面还有她的证件照，随后是一连串的恭喜点赞，她受宠若惊之余，觉得有些窘迫。
出资人打款后还有24小时冷静期，在此期间随时可以反悔，荣晏还没打款就这般大张旗鼓，不太合适吧？
朱华坐在马桶上刷手机，听到有人在讨论她的这笔单子。
“那个朱华还没转正就拿下一千万，太厉害了。”
“人家轻飘飘就拿下了一千万，也不知道她拿的是哪位大佬的钱，人比人气死人呀！”